警告:non-con、Violence

第一章  斜角巷

黃昏時刻。街道上很熱鬧,來來往往的人群在攤位前駐足,櫥窗前觀賞,挑選他們的禮物。閃耀七彩光芒的街燈增添節慶的氣氛,另外還有在天上飛舞並且發光的小仙子,一邊將放在手上小竹籃裡的花瓣灑向地上。被花瓣沾到頭髮的人群並沒有不高興,他們抬頭向上,高舉雙手抓取那些有著芳香的碎花瓣。那代表祝福。

幾乎每個店家門口都擺放一株聖誕樹,上頭纏繞的不是發光的燈泡--那是麻瓜的玩意兒--而是閃耀各種顔色的光點,輕輕繞著聖誕樹打轉。聖誕樹的頂端,大多擺放常見的五角星,但也有不少特殊的裝飾。例如「萬物雜貨店」,店門口聖誕樹頂端的裝飾是一頂醜陋的帽子。帽沿很寬,大紅色,帽子的邊緣還繡著綠色的玫瑰花。

Isidore Cadle是雜貨店的老闆。接近五十歲,單身。他的身材矮胖,頭頂幾乎沒有頭髮,鼻子短小,嘴唇寬厚,右邊的嘴角上有一顆黑痣,上頭還長毛。Cadle的雜貨店在斜角巷的生意並不是最好,巫師們喜歡去那些比較華麗的商店購物。庸俗的傢伙,Cadle總是這樣批評那些人,重點在於貨物的品質跟價格,炫麗的店家將他們的品質投資在無謂的裝潢上,商品的品質呢?喔,不重要。顧客不在意那些。

萬物雜貨店的老闆偷偷詛咒那些不來他的店裡光顧的顧客,希望他們在其他地方花更多的加隆買到更差的商品,然後那些人才會知道真正的好商店在哪裡。

店門口傳來開門的叮噹聲,Cadle從他的幻想中醒來。進入店裡的是一對母女,女兒的手上拿著一筒霜淇淋,邊舔邊好奇地看著放在地上的一箱黑色圓球。

『媽咪,』小女孩的聲音稚嫩,『這是什麽?』

母親戴著一頂簡單的帽子,她笑著面對Cadle。『Isidore,我要一包螺旋的義大利面、一包長條的。喔,還有,上次那個小麥粉,你推薦的那個。』

老闆的眼睛幾乎笑成了一條線,他將顧客要求的貨物堆放在櫃檯上。『這個小麥粉,完全沒有用任何魔法或魔藥種植,非常天然。』他討好地說,『Nalder夫人,要不要爲您的女兒買一個羽蝶花球莖?』雜貨店老闆指向地上的黑色圓球。

Nalder夫人寵膩地看著她的女兒,小女孩興奮地點頭。『我要,媽咪。』

『加一個吧!』母親對她的女兒點頭,接著看回老闆。『梅林才知道我對園藝根本一竅不通。』她俏皮地微笑。『一共多少?』

Cadle將黑色的圓球裝在一個紙袋裡拿給小女孩。『夫人,您不用擔心,羽蝶花很好種植,只要每天澆一點水。那麽。』老闆回到櫃檯喃喃地計算。『義大利麵一包2銀西可;小麥粉一包5銀西可;球莖一個只要1銀西可,一共是10銀西可,夫人。』他笑著說。

女巫付了足夠的金額,帶她的女兒離開雜貨店。兩個顧客才剛走,店門立刻再度被開啓,Cadle堆起職業性的笑容招呼,『歡迎,客人請問…』迅速地,他將後半部招呼連同笑容一起吞回肚子裡。

進來的顧客身形高瘦,他走進店裡尋找需要的物品,無視於老闆臉上的厭惡。顧客的臉色非常蒼白,不健康的慘白,並且被油膩的黑髮稍微遮檔,垂簾般的黑髮卻遮不住過大的鷹勾鼻。他的雙眼漆黑,嘴唇緊抿,各方面來說都是一個相貌不討喜的男人。這個顧客的穿著非常怪異,不同於一般巫師遮掩全身的長袍,他的黑色袍子兩邊袖長不一樣,左袖長度竟然只到上臂,這使得他的左手下臂全都暴露在外。

雜貨店的老闆面露噁心地盯著顧客裸露的左手臂,然後粗聲說,『無論你要買什麽,我這邊都沒有。』

顧客站在貨物架之前轉頭面向店主。『你確定?這些義大利麵是聖誕裝飾嗎?』

『我恐怕你買不起那些東西。』Cadle說。

在一瞬間顧客冷漠的表情幾乎出現憤怒,但是很快地被掩藏。『這樣一包品質明顯欠佳的義大利麵價格究竟有多高?令人懷疑。』他譏諷地說。

Cadle的眼睛在顧客跟貨物之間打轉,然後開口。『5加隆,一包。』

顧客瞪大眼睛,幾乎是大聲咆哮。『5加隆?你是在嘗試告訴我這包普通的義大利麵裡面藏有鑽石嗎?』

『價格不滿意你可以去其他的地方買,』Cadle舉起他的魔杖對準眼前的客人。『你知道沒有其他店家願意跟你們這種人做生意,還有你也知道如果我現在對你下詛咒並不犯法。』店主露出他不平整的牙齒。『相信我,只要說我遭到你的搶劫,你會立刻被送去拘留所。』

顧客盯著店主的魔杖用力呼吸,他知道對方說的都是真的,而他也不想去那個該死的地方。『再過幾天就是耶誕節。』顧客明顯壓抑住他的情緒。『你可以…價錢再低一點…』他低聲說。

『你們也過耶誕節?』店主放下他的魔杖,再度斜眼看向眼前男人的左前臂。『4加隆。不能再低。』

顧客知道店主在看什麽。他幾乎就想用右手抓住那個羞恥的痕迹,遮蓋黑暗的過去。但是他沒有那麽做,取而代之的是拿出一個黑色的小布袋,傾倒出裡頭所有的錢幣。『3加隆。』他說。他的袋子裡只有3個發金光的錢幣以及一些零碎的銅幣。

『算我吃虧。』Cadle輕蔑地看著男人手上的錢幣。『留幾個納特讓你搭船回去。』他取走全部的金幣。

顧客推開店門回到熱鬧的斜角巷。當他踏出門外的時候可以感覺四周突然一片安靜,也知道每個人在看什麽。他將今日採買的收穫--一包麵條、三顆雞蛋、一個稍嫌瘦小的馬鈴薯以及一些日常用品--以右手抱在胸前,並且忽略旁人的眼光。比起在那些厭惡的眼神下躲藏,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男人抬頭挺胸地往前走,裸露的手臂在寒冷的天氣裡幾乎要被凍僵,但是他不能隱藏那個刺青。在光輝的從前那是令人恐懼的可怕標記,如今卻變成象徵罪犯的恥辱代表。每個經過身旁的人都知道這種特殊的服裝,黑魔標記被強迫呈現在大衆面前,展示它目前的作用:現在大家可以輕易地分辨誰曾是食死人。

一個月的糧食這樣太少。男人在心中計算,但是一個月的薪水也只買得起這些。他思考家裡的食物還剩些什麽,並且遺憾地承認這一個月果然還是只能以大量的冷水裹腹。啊,男人沈重的腳步稍微輕盈一些,那個秘密的小菜園…

然後男人的肩膀被從後方走過來的一位金髮女巫輕輕碰撞,原本低頭疾行的女巫瞬間抬頭與他視線接觸。『Severus。』她開口,臉上的表情由驚懼轉爲放鬆。

『Narcissa。』男人點頭,並且看到女巫採購的食物。兩大包麵條,一打雞蛋,十數顆馬鈴薯還有很像是雞肉的東西。

女巫有一些尷尬地掩藏自己的貨物。Snape知道總是由女巫負責採購的原因。Lucius拉不下臉到斜角巷跟那些充滿敵意的商店講價,以及面對滿街嫌惡的眼神,包括隨時可能遭遇的惡意攻擊。但主要原因是,Narcissa Malfoy可以採買到較多的糧食。Snape知道爲什麽,他不讓自己去想,爲了得到這麽多的糧食,Narcissa必須對那些好色的男店主做什麽。

『船要開了。』女巫低聲地說。她重新低下頭看著地上的石磚往前行走,雪白的手臂在風中幾乎凍成紫色。

Snape沒有應聲。他怒目瞪視路邊對他們做出下流手勢的小孩,以及一個看起來打算拿石頭扔他的年輕男巫師。幾乎沒看到年輕人的手抬起,Snape的額角已經遭受到石頭的強力碰撞,這讓他的眼前出現一些白花。Snape稍微啷嗆一步,但是很快地再度站直繼續往前走。

『無恥下賤的東西!』那個男巫師尖聲吼叫。『你們還活著真是不公平!我父親死了,你們居然活著!』他撿起更多石頭,被旁邊的人阻止。

『別這樣,』路人阻止那個激動而哭泣的年輕巫師。『你知道他們已經受到懲罰。』

Snape的額頭正在流血,他沒有理睬,這種天氣鮮血很快就會凍結。低著頭的Narcissa越走越快,他知道她害怕。他們沈默地經過那些惡意的眼神,很幸運地,也許是節慶即將來臨讓人們變得比較寬厚,Snape這次順利地保全了他所採購的雞蛋。

他們離開斜角巷回到破斧酒吧,Snape下意識揣緊紙袋。酒吧裡的巫師們抬頭盯住這兩個匆忙走進的食死人。酒吧裡有很香的威士忌味道,還有一盤盤的佳肴,門口釘著一張單子:本日特餐,焗烤馬鈴薯、肉醬義大利麵、玉米濃湯,5銀西可。

Snape知道自己連一個銀西可都沒有。

酒吧老闆陰沈地對他們點頭。『你們兩個會趕不上。』他指向另一扇門。『Snape,我記得有一回你沒有搭到船,在拘留所住了一個月。』他說。

「我想我的記憶力還沒有差到忘記這件事情。」Snape幾乎就要這樣說了。他咬住自己的舌尖,只是向對方點頭。

兩個巫師推開小酒吧旁那扇普通的木門,進入一個寬廣的大廳,大廳裡已經有許多跟他們一樣穿著的巫師們在等候。進入大廳後Narcissa匆匆離開Snape的旁邊走到另一個女巫師的身邊,不再理睬Snape。男人可以聽到女巫師跟Narcissa說的話。

『妳跟他一起走?』女巫師的耳語聽起來非常尖銳。『不想活了嗎?』

『不,Diana,』Narcissa急促地回答。『我只是剛好在破斧遇到他。』

Snape從鼻孔噴氣,然後讓自己走到角落。其他的食死人們不理睬他,這樣很好,Snape喜歡清靜的生活。他習慣孤獨。

雖然站在角落Snape還是可以聽到兩個女巫的聲音,被稱爲Diana的女巫聽起來稍微寬心,她放低聲音輕輕地問。『你見到了嗎?』

Snape沒有聽到Narcissa的回答,只看到他金色的頭顱低垂著。Diana--身材稍微肥胖--用她肥厚的手掌輕輕拍打金髮女巫的背。『別哭了。』她安慰對方,『下個月很快就到了。』

低頭啜泣的女巫哽咽地說,『他過得很好。』她拭去自己的眼淚。

男人讓自己默默待在旁邊,抱著手上的食物。實際上每個月都由Narcissa負責採購的真正原因是,只有這個時候她才可以見到自己的兒子。很幸運地,在Draco Malfoy被烙上標記之前,Harry Potter擊敗了黑魔王。Draco躲過了逮捕。

大廳裡很安靜,裸露左手臂的巫師們各自聚在一起低聲談話,比較彼此的戰利品。談話聲被門的開啓聲打斷,破斧酒吧那邊的門砰然敞開,走進五個拿著魔杖戒備的巫師。帶頭的巫師身材非常高大,身形比現場的任何人都壯,有一頭黃色的短直髮,貼在頭皮上讓他看起來有一點蠢--Snape卻知道他不是外表看來的那樣--他的雙眼間距較寬,眼珠是濃濁的深藍色。

『那麽,看來都到齊了,回去各位溫暖的家吧。』帶頭的巫師說,他的深藍色眼珠掃過整個大廳,最後停在Snape身上。後者別開視線盯住旁邊的牆壁,有些困難地吞咽一口唾沫。

食死人們在另一扇門邊兩兩排隊,Snape獨自一人落在隊伍的最後。門緩緩開啓,與人群擁擠的斜角巷不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海港,濃郁的海水氣味衝進大廳裡。海港邊停泊一艘巨大的帆船,五大片白色的帆布在海風的吹拂下膨脹搖晃。天空被夕陽斜照出紅與黃的調和,在海平面暈染成一片金紅。

陸續走到海港邊的巫師們對於眼前的景色卻無動於衷,他們低頭沈默地排隊上船,在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下。隊伍行進很緩慢,就像對自由世界的依依不捨。Snape在最後落單,感受到深藍眼睛的高壯巫師陰沈的目光,這使得他幾乎無法平順呼吸。

在經過通往海港的門,走在最後的食死人被高壯的巫師擋住去路。Snape勉強抬頭看著略比自己高的對方的眼睛,並且露出厭惡的眼神。『Goddard Egre先生,如果你願意往旁邊稍微挪開一些,相信整艘船就不會因爲過長的等待而延遲出發。』他說。

Egre的臉上扭出一個惡意的笑容,魔杖抵住Snape的胸口--這讓對方稍微往後退了一小步--低沈的嗓音說,『晚一點你就不能發出這種自以爲是的聲音了,Thirteen。今晚九點我會在我的房間看到你。』他放下魔杖,並且欣賞因爲這一番話造成另一個男人嘴唇不由自主的發白以及急促的呼吸。『同樣的,我今晚也邀請了一些同伴。』Egre說,並且往旁邊站開,看著Snape完全的面無表情往前行走。

『臭婊子,』Egre低聲繼續,『你過來前最好把自己弄乾淨一點。』

食死人的拳頭握得很緊,掌心幾乎要掐出鮮血。他走上帆船,另外四個高舉魔杖戒備的巫師意味深長地對他冷笑。其他的食死人們,有的對他投以憎恨的眼神,有的幸災樂禍,大多數是,低頭躲在自己的世界裡。

獨佔一張座位的Severus Snape,則是讓自己僵直地坐著,並且感覺由背脊尾端逐漸攀爬而上的冰涼。

第二章  選擇

巨大的帆船停泊在一座黑暗的島邊。島上幾乎沒有路燈,在黑夜中就像被遺棄的蠻荒世界。旅客沈默地下船,沒有任何交談。船港邊已經站立一整排警戒的巫師,他們嚴厲的雙眼在夜色中閃爍微光,厭惡地盯住這群採購歸來的居民。

『回去你們自己的屋子裡。』帶頭的高大巫師一踏上地面便立刻下指示。『明天一早還有工作得進行。』

Severus Snape回到配給給他的屋子,進入之後大門立即自動由外面上鎖。Snape點亮唯一的一盞油燈,讓昏暗的黃色光芒充斥在這個狹小的房子裡。他的屋子很小,只有一張床及一套桌椅,衣服堆在地上。反正那種樣式的袍子也不需要過於華麗的衣櫃,它們長得都一樣。房子裡另外有一間只能提供一人進入的衛浴,以及簡單的流理台。

十二月已經非常冷,當然沒有壁爐那種奢侈的東西。Snape稍微搓揉自己的手臂增加一些溫度。他將購買的一個月份食物擱在流理台上,並且整理新添的日用品,包含一條牙膏以及一塊肥皂,沒有香味的那一種。Snape抬頭看向牆上的時鐘--每個屋子都有時鐘,在這裡一切都得照時程進行--八點。

離開破斧酒吧時高壯的黃髮巫師對他說的話再度浮現,Snape在床上坐下,手肘撐住膝蓋,將臉埋進手掌裡。他必須做選擇。不可否認,選擇一向不多,沒有最好的,但總有傷害最少的那一個。他維持這個姿勢許久,不停地深呼吸,像是要讓自己平靜。接著Snape抬起頭堅毅地盯著前方,仿佛替自己鼓勵,他的雙手短促地握成拳頭,之後起身到浴室。

八點半,Snape的黑髮還在滴水,他用一條粗糙的毛巾擦拭頭髮,雙眼空洞地呆視前方。隨著時間的逼近,Snape察覺自己的心跳漸趨快速。

八點五十五。房間裡呆坐的男人聽到門鎖傳來喀答一聲,他轉頭茫然看向開啓的房門,冷風吹刮進屋子裡,深濃的黑夜仿佛要讓人迷失。門口站著一個淺棕色頭髮的男巫,他又高又瘦,眼睛極大,鼻子尖挺,這讓他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個家庭小精靈。男巫師斜倚在門邊,魔杖懶洋洋地指住屋子裡的男人。

『走了,狗娘養的臭婊子。』他的表情鄙視,露出猥褻的笑容。『你知道最好不要讓大家等太久。』

魔杖頂端的光點是唯一的指引,男巫師在前方帶路,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走在後方的Snape逃走。實際上被迫移居在島上的居民們也無法獨自離開,他們被施放防止逃逸的追蹤魔法,而魔法就附著在曾經光榮的黑暗刺青上。魔法部認爲那能給予這些敗戰的黑巫師最多的諷刺,即使Voldemort已經死亡三年,黑魔標記依舊是召喚食死人的最佳方式。

雖然黑夜中看不到四周的景色,Snape仍然可以嗅聞到熟悉的味道,小麥草清淡的甜香,土壤的芬芳。前方的光點帶領他來到一棟氣派的別墅,別墅四周打得炫亮的燈光,是這座黑暗之島唯一的光明。

別墅是看守這群敗戰食死人的巫師長居住的宿舍。帶領的看守巫師用他的魔杖敲打別墅的大門,純白色的雕花鋁門緩緩開啓,爲來訪者呈現它的奢華。光是別墅的玄關就幾乎要比Snape的小屋還要寬敞,純白的大理石地板映照出兩個巫師的倒影。對於別墅裡溫暖又豪華的擺飾Snape卻無動於衷,他從不嫉妒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兩人走上寬大的旋轉樓梯,來到別墅的第二層,帶領的看守人輕扣其中一扇門,然後轉身面對Snape。『脫掉你的鞋子。』他的魔杖指住食死人腳下那雙已經無法繼續縫補的破爛靴子。除去鞋子的Snape獨自進入房間。

Snape壓抑下漸漸攀爬而上的噁心及恐懼--是恐懼,雖然他並不想承認--並且嘗試攫取最後一點殘餘的尊嚴。他讓自己抬頭挺胸赤腳走進那個空間寬大的房間,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房間的壁爐正燃燒熊熊火焰,但是Snape卻感受不到一點溫暖。房門在他的背後關上。

房間裡有四個男巫正舒服地坐在壁爐旁聊天,Snape認得他們,都是較高階的看守員。在食死人進入房間之後看守員們停下正在討論的話題,有著平貼頭皮黃色直髮的高大巫師轉頭看他。

『洗過澡了?聰明的選擇,看來你已經記取教訓。』他的魔杖指向旁邊的床。『去把你自己準備好。』他說。

Snape沒有動。無論是出於反抗、厭惡、羞辱還是恐懼,都沒有移動自己的雙腳。他只是站在原點,冷漠地看著眼前的巫師,並且感覺無法吸入任何氧氣。我永遠都沒辦法習慣這個。他想。

高大的巫師雙眼閃過憤怒的光芒,從舒服的椅子呼地直立起,走到僵硬的食死人面前。『臭婊子,你最好照著做,這種事情你很習慣不是嗎?』他抓住Snape裸露的左手腕,將對方拉扯到房間中央的大桌子旁,然後將那條烙印黑暗標記的手臂用力扭到Snape的背後。Snape的臉不由得往下跌到桌面上,並且差點發出疼痛的呼叫。他咬住自己的下唇克制住。

『你可以選擇,Thirteen,』Egre對他咆哮。『第一條路,用潤滑劑把你自己準備好。或者讓我們直接上,那樣更好,我不在乎你明天能不能走路,你得照常上工。或者,第三條路。』他的聲音轉爲危險的低語。『跟其他饑渴的食死人們關在同一個屋子裡整整一個禮拜。由前幾次的經驗知道,你的尖叫幾乎讓整座島都無法安睡。當然對於之後你無法行走的問題我們一點都不在意。』他鬆開手往後站,Snape撐住桌子的邊緣讓自己再度站立。

選擇一向不多,Snape必須找出傷害最少的那一個。他從牙縫裡擠出嘶啞的氣聲。『給我那個該死的潤滑劑。』然後聽見最後一片尊嚴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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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rus Snape的臉埋在枕頭裡,雙手抓住床的邊緣,專心一意數著自己的心跳。他維持這個跪姿太久,雙腳開始麻木。枕頭很好,可以遮掩因爲痛苦以及受辱而扭曲的面容,還有抑制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在他身體裡的人似乎不這麽認爲,那個男巫師--無論他是誰,Snape不在乎--伸手抓住身體底下那個男人的黑髮,將Snape的臉從枕頭的保護裡拉出。

『謀殺Dumbledore的雜種,』男巫師非常用力地衝撞,即使充分滋潤過,Snape仍然可以感覺撕裂的疼痛,畢竟這已經是第四個人。『說吧,再多說一些你那些自以爲是的話。發生什麽了?爽到無法開口?』

Snape必須非常努力咬住下唇才能避免發出痛苦的嗚噎,只要發出第一個聲音,嗚噎很快會成爲不顧一切的嘶吼,他知道。所以即使口中都是血腥味,他還是不願意鬆開牙齒。旁觀的人似乎覺得這樣有些無趣,Egre走到床邊,伸手捏住Snape的下顎,迫使他張開口。

於是被入侵的男人喉嚨發出斷續的沈悶低吼。背後的男人拉扯他的頭髮如此用力,仿佛要扯去他的頭皮。Snape緊閉雙眼,讓暴露在空氣中的臉去感覺旁觀者的嘲弄。被迫張開的口大口吸取冰冷的氧氣,這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抽噎。他的胃扭絞著,胸口緊縮,而隨著越來越快速及粗暴的進入,Snape終於發出極其痛苦的慘叫。

『停止。喔,快點停止吧。』Snape聽到自己悲慘嘶啞的聲音正在說。

『你聽,』抓住他的下顎的高大巫師對其他的巫師說,『Voldemort最得力的僕人在求饒。』

幾乎要貫穿他的男人終於在Snape的身體裡爆發,同時也鬆開對黑髮的掌握。Snape重新倒回床上,全身用力顫抖。他抱著好似有數萬隻螞蟻正在咬齧的雙腳蜷曲著,聽到自己猛烈的換氣,並且感受由雙臀間的裂縫緩緩流出的液體,白色混雜著鮮血,沿著他的大腿往下,最後在床上流下粉紅的汙迹。

『他媽的Voldemort的臭婊子,』看守員的首領,高大的Egre冷酷地說,『你今天的表現還算可以。』

Snape的頭髮再度被拉扯,高大的黃發男巫抓住Snape的一把黑髮,將他從床上拖到地板上。赤裸的身體在地毯上持續發抖,Snape在心中喝止自己這種懦弱的反應。他雙手撐住地,強迫自己搖搖晃晃地站起。顯然的,嚴重酸麻的雙腿無法支撐重量,Snape重新四肢著地跌倒。

當Egre的腳在Snape眼前出現時,倒在地上的食死人的確稍微驚懼了一下。但值得慶倖的是,這一回看守巫師長並沒有踢打他或者直接將赤裸的男人揪到別墅之外,讓他在寒風中掙扎著穿衣。看守長治癒了Snape下半身的傷口,然後將衣服扔在他的身上。

『Craig在外面。』Craig是帶領Snape過來的那個高瘦的看守巫師。『穿好衣服之後他會帶你回去。』Egre說。

Snape讓自己的腳稍微由麻木中恢復,並且套上那件左邊袖子只有一半的袍子,他總算能夠直立。另外四個巫師重新聚在壁爐旁聊天,仿佛他只是空氣。Snape沿著最遠離壁爐的另一面牆--那邊有一座藏書豐富的書櫃以及寫字抬--走向門口。接著他的視線被寫字抬上攤開的羊皮紙吸引。

四個看守巫師正在討論新的政局,他們沈浸在彼此的辯論之中。Snape稍微側身擋住寫字抬,以最快的速度抽起感興趣的其中一張塞進袍子裡。

『婊子,你還沒滾出去?』其中一個巫師尖銳的聲音讓Snape倒抽一口氣,一瞬間他以爲自己被發現了。但是對方--由聲音判斷是方才的最後一個,拉扯Snape頭髮的那個男巫--只是嫌惡地瞪他。Snape沒有回答,他緩緩並且有些困難地走向門外。

最終,Snape回到寒酸的小屋。雖然這幢擺設簡陋的屋子裡非常寒冷,此刻被鎖在裡頭的Snape卻感到安全。他幾乎在浴室的蓮蓬頭下待了一個晚上,刺骨的冷水沖刷他的身體,卻怎麽都洗不去污穢及受辱的感覺。這個月的水費必定又將創下新紀錄,但Snape無法克制淋浴的需求。他的背靠在浴室冰冷的石頭牆上,雙眼緊閉。

如果接下來的一生都得如此度過,當時在戰場上死在Harry Potter的魔杖下是否比較好?Snape自問。

冷水讓Severus Snape冷靜,他在水流下攤開自己的手掌,看著上面的紋路。接著翻轉手掌,觀察自己的手背。原本修長且優雅的的手指長滿老繭,那是長期反復進行粗重工作而留下來的痕迹。他慢慢活動手指,捲曲,再攤開。我活著,他想。

男人在蓮蓬頭下用雙手擁抱自己,仰頭讓清水滴淋他的臉,沿著頸脖,流往全身。在整個天地飄渺間,雖然寂寞,卻實際存在。如同往常的幾次一樣,Snape在他孤獨的世界裡,爲自己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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