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休憩

『我問過Narcissa Molfay,即使如此思念她的獨子,卻仍然不願意冒險離開厄多門特。』Severus低聲說。『改變總是讓人心生恐懼。』

側躺在床上的Sirius手指描繪Severus身上的疤痕。有一些不太明顯,有一些看起來較爲新鮮。他沒有說話,用力地咬住自己的牙齒。Sirius感覺雙眼正在燃燒,呼吸都化爲火焰,他一定要殺死那個狗娘養的Goddard Egre,而且相信自己能找到機會執行。

這就是你不願意被進入的原因嗎?這些話不適合現在問,尤其在答案如此明顯的狀態下。Sirius粗重且憤怒地呼吸,憤怒卻又疼痛地。仿佛巨大的鐵捶尖銳地敲打他的心,如此憤怒,如此疼痛。

Severus對他做了同樣的舉動,Sirius身上的傷疤是戰時留下的,其中一條長而粗裂從他的左肩穿過胸膛延伸到右髖上方。

『狼人抓的。』Sirius在另一個男人撫摸他的傷痕時說,儘量若無其事。『那時候是月影救了我,他也因此暴露埋伏在狼人圈的行蹤。』

『擔任間諜是一件危險的工作。』Severus評論。

Severus身上的傷疤則是零碎的,有一些明顯是燙傷的痕迹,有一些是遭受鞭打的傷痕,看得出來年代久遠。『誰弄的,這些?』Sirius問。

安靜。Severus將他的頭埋在對方的懷中一陣子,然後從床上坐起。『如果累的話你可以繼續待著。我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他說,離開溫暖的被窩,套上被扔在地上的袍子。

床上的確非常舒服,而且充滿Severus的氣味,Sirius喜歡這裡。他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穿上自己的衣服。『讓我幫忙吧,Snape。』他跟著另一個男人走出房間,進入尚未被清潔過的廚房。

廚房裡的時間仿佛還停留在聖誕夜,大量顧客留下的杯盤,忙碌的廚師造成的混亂。Sirius抽出魔杖對準擱置在地上一個大鐵盆裡那些骯髒的鍋子。

『住手。』Severus抓住他的手臂。『你以爲你在做什麽?』他怒聲問。

『幫忙?』

『不需要!』Severus指往廚房旁邊的小凳子。『我懷疑你愚蠢的頭腦記得住任何有用的咒語,或者根本沒有學過家事魔咒。想辦法讓你自己待在那邊將會是最大的協助。』

這件事情Severus說對了,Sirius從來沒有學過家事魔咒,他認爲自己用不到,但是他仍然對冰冷的水施放溫暖咒。坐在板凳上的變形學教授拉直雙腿著迷地看著他的情人--自己擅自稱呼的--熟練地進行清潔作業。他喜歡工作中的Severus。

『我想我會找Harry一同去魔法部關心厄多門特島的事情。』Sirius說。『救世主的招牌應該多少能産生一些作用。』

『據我所知黃金男孩完全不介入政局。』

變形學教授歎氣。『Harry不喜歡那些事情。』

Severus將清洗好的碗碟收集一起,接下來開始對付油膩的金屬鍋。『真難以相信Potter的兒子竟然不喜歡鎂光燈。』沈默一陣。『或許這件事情Albus說對了。』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提起Dumbledore。』坐在背後的Sirius說。

刷洗鍋子的動作變得緩慢,Sirius看到對方背對他的肩膀上下起伏,他知道Severus正用力地深呼吸。從凳子上站起,Sirius跪在蹲坐在地上的高瘦男人後方,由背後輕輕擁抱。他將下巴擱在Severus的肩榜上。

『我知道Dumbledore的死不完全是你的責任。』Sirius吐出溫暖的呼吸,在Severus的耳邊。『我猜測那是他本人的意思。』

『你怎麽能確定?』

『我就是知道。』

Severus繼續刷洗那個頑固的鍋子,黑髮因爲低頭而從兩邊垂下擋住他的臉。從背後抱住他的男人給Severus的頭髮一個親吻,然後回到他的小凳子上。『六年前在Hogwarts的那一戰,提供內線消息的是你嗎?不,不要再說沒有人在乎的這種屁話。』Sirius說,『我在乎。』

更長久的沈默。空氣裡只有刷洗的聲音。接著Severus低沈安靜的嗓音劃破寂靜。『如果真的是呢?』

Sirius雙眼大睜,用力站起,原本坐著的椅子往後倒下。『他媽的我猜對了!你之前爲什麽一直不說?』他激動地吼叫。『魔法部應該赦免你!該死!他們怎麽能不經由審判就任意這麽做?』

背對激動的男人,Severus嗓音冷靜。『我不認爲任何人會真的相信。此外,一開始你不也贊同魔法部的做法?讓我提醒你,「某個應該被關在監獄的黑巫師」,你不記得自己曾經這樣說過了嗎?』

Sirius垂下握緊的拳頭怔怔地站在原地,他的確這麽說過,也曾經這麽認爲,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但是現在我能確定你是站在哪一邊的。』他說。

『你這樣認爲嗎?Black。無論做了多少罪惡的事情,只要最後站在勝利的一方,就可以一筆勾消?不,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無辜。』Severus回答。『我應得的自己承擔。』

『這樣不公平!』

『Black,』相對於變形學教授,食死人平靜許多。Severus轉過身體面向看起來張牙舞爪的Sirius說,『你認爲世界上有真正的公平正義嗎?』

Sirius緩緩地重新坐下,並且思索對方的話。讓Severus願意忍受這種可以說是完全不合理並且殘暴的對待的原因必定更多,他突然很想知道,關於這個男人的過去。而身爲劫盜四人組的其中一員,Sirius在心裡痛駡自己曾經讓對方的生活多麽地艱難。

前食死人不再作任何回應,前一夜留下的骯髒食具全都洗得乾淨並且堆疊整齊,然後他起身進入餐廳的廁所。Sirius沒有跟進去,反而是進入前方。清晨兩點沒有營業的餐廳在幽幽的夜燈下顯得寂寞,Sirius開始利用廚房拿取的抹布擦拭桌面,以及每一樣看得到的物品,他知道Severus一向怎麽做。這個工作無趣並且花費力氣,他必須來來回回不停清洗很快就變得骯髒的布巾,有些粘在桌面上的食物殘渣必須要非常用力才能除去。真是奇怪,分明有提供餐紙及桌巾,爲什麽總會有人把食物沾黏在桌上?

當Sirius全心對付某個特別頑強的污跡時,某個人壓住他的手臂。他起身回頭,看到Severus慍怒的臉。『該死的,住手。』前食死人由牙關裡發出壓抑怒氣的聲音。『我說過不需要任何協助。要是你願意收回無用的同情心我將會非常感激。』

『該死的,爲什麽你完全不願意接受任何幫助?』Sirius吼叫,用力拋下抹布正對臉色蒼白的男人。『你不原諒自己,Snape,即使全世界都原諒你,你還是不原諒自己。』

Severus從鼻孔憤怒地噴氣,兩人就這樣互相瞪視許久,而後Severus退開一步。『好,這裡交給你,但是我很懷疑你是否能達到我的標準。』

『你將會發現我比外表看起來還要機靈。』Sirius高興地說。他重新進行原本的作業,並且看見Severus與他一同待在餐廳裡。後者在擦拭地板。

『說說你爲什麽喜歡節慶,Black。』Severus突然說。

他想談話嗎?Sirius想。對於Severus主動的攀談感到愉悅,他勾起嘴角微笑。『大家都喜歡。節慶可以放假,可以回家。喔,雖然我的母親不好相處,但是我的父親,』Sirius擦完最後一張桌子,斜倚在餐廳的櫃檯邊。『我的父親是一個有趣的人。』

『當他在世的時候,每個節慶家裡必定佈置得萬分熱鬧。我的父親甚至會親自下廚,其他的親戚對於他這種他們說是自降身份的舉動不是很喜歡。』Sirius哈哈大笑。『他會帶我到麻瓜的街上感受不同的過節方式。』

『你認識我的弟弟,Regulus,他負責與我的母親參加所有無趣的純血家族聚會;而我負責與我的父親在宴會中途悄悄離開。十二月31日倒數的夜晚他會帶我去一個可以看到倫敦夜景的山丘。』Sirius的雙眼因爲回憶而出現幸福的色彩,完成餐廳地板清潔工作的Severus坐在他面前凝視對方。『只有我們兩個,迎接新的一年。我的父親告訴我,追隨自己的直覺,永遠不要忘記自己是誰,不要忘記自己的目標。』

『十二歲那一年他永遠離開,但是每一年的十二月31日倒數時我都會回到那個山坡。』變形學教授露出苦笑。『當然在阿茲卡班的那十二年缺席。』

餐廳重新進入寧靜,Severus開始看起來很刻薄地仔細檢查每一張Sirisu擦拭過的桌子,鷹勾鼻幾乎就要貼在桌面上,接著撇開嘴角。『差強人意。』他說。

『這對你來等於是讚美。』Sirius跟著另一個男人回到廚房,清洗一直握在手上的抹布。『那麽接下來呢?你打算分配哪一項工作給我?』

Severus猶豫一陣,這些理當要自己完成,但是另一個他又覺得這樣與Sirius一同完成一件事情感覺很好。很幸福。他凝在原地詫異地聽見自己內心的聲音。幸福?他竟然能出現這樣的感覺。

『廚房的地板,相信對於掃帚的使用你應該有一定的概念。』Severus遞給對方一支清掃用的掃帚時說。

『你是說除了飛之外?』Sirius回答。『我看過你使用,我的學習力很強。』

兩人沈靜地各自做著手上的事情,Severus擦洗料理台及所有的臺面,Sirius負責地面。

『現在輪到你了,Snape。你不喜歡節慶,但是總會有一些愉快的回憶。』Sirius提議。『分享印象最深刻的一次節日如何?』

清洗抹布的Severus使力扭轉手上的布巾,如此用力好似要在自己的手上掐出鮮血。然後他抬起頭看著廚房的天花板,僵硬得像個雕像。Sirius愕然地盯著對方突然僵直的肢體,迅速地扔下掃帚上前擁抱另一個男人,他的鼻子摩擦Severus的脖子。『喔,天啊!我不想知道了,不用告訴我。』他低聲說。『我不想知道了。』

『不,你應該知道。』Severus從口中吐出單調的聲音,仿佛說話的人沒有靈魂。『你應該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人。』

第十四章  蜘蛛尾巷

四周飄散著腐臭的水溝氣味,空氣很污濁。這裡是工廠最爲密集的工業區,普通人不會居住在這裡。大多是在附近工作的工人們,買不起城裡的高級住宅,只好就近選擇這個生活品質明顯欠佳的環境。

那是這裡常見的房子。房屋外頭被漆上醜陋的圖案,並且雜草叢生。屋子裡的光線明顯不足,普通的燈泡無法提供足夠的照明。屋子裡並不寬敞,一開門就是起居室,廚房只能提供一人進出。起居室裡的擺置很普通,看得出來不是什麽富裕的家庭。起居室旁邊的門進去便是主臥室,裡面只有一張鋪著灰色床單的雙人床--灰色的床單看不出原本的顔色究竟是白或黑--以及兩個衣櫃。臥室還算是乾淨。

這棟房屋只有一層樓,但是裡頭有一個小樓梯,爬上去可以到閣樓。閣樓的天花板是三角形的屋頂,不寬敞,但對於擁有這個小空間的主人來說已經綽綽有餘。閣樓裡有一張單人床,床單是深藍色,上面還有一些可愛的小熊圖案。靠近窗戶邊擺放一套桌椅,桌上的臺燈正發出溫暖的黃色燈光。

閣樓的主人就著臺燈寫字。那是個孩子,他有一頭黑色的頭髮,長度在耳朵之上,修剪得稍微不整齊,但仍能使他清秀的臉龐看起來可愛,是可愛。孩子的黑色眼睛專注在他的作業上,做一些簡單的數學問題。他有一個明顯的鷹勾鼻,但這並不破壞他的長相,反而讓他顯得有些剛毅。鼻子底下粉嫩的嘴唇正喃喃念著算術的方法。

孩子的穿著很怪異,身上的襯衫明顯過大,粉紅色,袖口部分卷了好幾折。裡頭只穿著內衣,內衣的圖案是一隻黃色的鴨子。搭配的褲子是綠色,那應該是件短褲,但穿在他的身上卻像個布袋,腰的部分用一條紅色的繩子緊緊繫著。那是件大人的短褲。

孩子翻開下一頁,正打算進行其他的題目,突然警覺地抬起頭。他輕輕將書本蓋上,桌子收拾乾淨,悄悄地關上臺燈,然後走到門邊側耳傾聽樓下的動靜。

大門被用力撞開,接著砰然關上。一個男人宏亮的聲音大吼,『我回來了!他媽的家裡的人都死了嗎?』

聽到這個粗魯的聲音孩子明顯地發抖,他坐在地上將膝蓋緊靠在胸前,雙手抱住自己的小腿。

樓下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說,『小聲一點,你是要…』接下來的話被巨大的碰撞及尖叫聲取代。

孩子更用力地抱緊自己,他非常害怕,因爲接著傳來女人的呻吟啜泣以及男人兇惡的吼叫。『我的兒子呢?』

『Sev.睡了。』女人哽咽著說。『喔,Tobias,不要吵他,他睡了。』

『我工作得那麽辛苦,回家想看看自己的兒子不行嗎?』被稱爲Tobias的男人的聲音明顯往閣樓靠近,孩子立刻爬到床上,用棉被包住全身。他將自己蜷成一團緊靠在牆壁邊,並且閉上眼睛在心裡祈禱。

小閣樓的房間門發出巨大的聲音,孩子更縮往角落。他讓這個小小的黑暗世界保護自己,單薄的棉被裡很安全。

然後他的小世界被割開了。身上的棉被用力掀開,失去保護的孩子躺縮在牆角瞪大雙眼看著他的父親,眼淚從眼眶裡衝出。『爸爸…』他顫抖著說。

孩子的父親怒目瞪住他,突然伸手揪住孩子的黑髮,將他從床上拖到地上,孩子發出恐懼的哭喊。孩子的母親跑入房間,右眼有明顯的淤青,她伸手拉住男人的手臂叫著。『不要這樣!他只是個孩子,不要。』然後被推跌到地上。

『滾開!』高大的男人吼叫。他扯著哭泣的孩子的頭髮往外走,孩子,哭叫著,雙手抓住他父親揪著頭髮的拳頭想減輕疼痛。男人走到樓梯邊,鬆開他的手,讓那個孩子從閣樓滾到樓下。孩子的母親尖叫著跑下樓,抱住他那個瘦小的兒子。

黑髮的小男孩在母親的懷裡哭泣。他不停地重復,『對不起,父親,對不起…』即使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什麽。

Tobias一巴掌將他的妻子摑到地板上,女人昏倒過去仍舊緊抱住男孩。『哭哭哭!這個該死的雜種一看到我就哭,』男人怒喝,伸手將男孩從他的母親懷抱裡拉走,男孩恐懼地尖叫。『你他媽的給我閉嘴!不許哭!』男人說。

瘦小的孩子在他的父親手上就像個布娃娃,他的臉上都是眼淚跟鼻涕,口中則尖叫著道歉。孩子有很多不懂的事情,即使現在,他八歲了,還是不明白。他的父親從腰間取下繫住褲子的皮帶,另一隻手拉扯掉孩子身上寬大的襯衫。『脫掉你的衣服!』男人命令。

男孩顫抖著除去上衣,赤裸的身體在寒冷的起居室裡瑟瑟發抖--大多是因爲恐懼--身上交錯許多疤痕。男孩跪在地上低著頭哭泣。『爸爸,對不起,求您。』他絕望地哀求著。

男人不理睬瘦弱男孩的請求,舉起皮帶用力抽打孩子,孩子在地上滾動,雙手抱住身體哭叫。『我下次不敢了。』他哭泣著承認錯誤。

『我工作一整天,你在家做過什麽?』男人吼叫著,『我賺錢養家,讓你這個小雜種有吃有住,你他媽的看到我有什麽好哭的?』

爲了躲避皮帶在身上的抽打,男孩一邊尖叫一邊往房間的角落爬去,然後被男人抓住頭髮拖回去。

『都是你們母子讓我那麽倒楣,我真是他媽的受阻咒了!』男人揮動手上的皮帶大聲怒駡。『該死的臭雜種。』男人轉頭看向他甦醒並且驚慌地看著一切的妻子說,『Eileen,不要幫他解圍!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錯!』他說。

他的妻子,Eileen,嘗試上前保護她的獨子。男孩已經翻滾逃到起居室的牆角蜷縮,男人終於停止暴力的行爲,憤怒地瞪視不停哭叫道歉的男孩以及啜泣的妻子。他走到廚房拿出一瓶酒,坐在沙發上自顧自地就著瓶口喝。

『帶著那個雜種滾出我的視線!』Tobias咆哮。『我看到這個小孩就討厭!』

Eileen在閣樓檢查她的孩子。男孩的身上新添許多傷痕,另外因爲從樓梯上摔下,明天身上必定出現大量的淤傷。Eileen輕輕擁抱她的孩子,安慰他。

『不要害怕,Sev.』她的聲音非常溫柔,『再等三年,三年後你就滿11歲。』

『媽媽,』孩子用的手環繞她的母親,他輕聲哽咽。『媽媽,對不起。』

『爲什麽?』

『都是因爲我,』男孩低聲說。『是我不好。』

女人更緊地包裹男孩。『不是這樣的,這從來都不是你的錯。』她說。

孩子不懂,即使他八歲了還是不懂。他只是重復道歉,『我會更乖,你跟爸爸不要生我的氣好嗎?』他哀求。

Eileen親吻她的孩子柔軟的黑髮,讓眼淚安靜地湧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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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rus Snape 13歲。他並不討厭Hogwarts,事實上比起蜘蛛尾巷,這裡給他的感覺更像個家。他被分配到Slytherin學院,與他的母親一樣。雖然同學對他很不友善,Severus在這裡還算是愉快。他穿的是二手的學院袍,拿的是母親的舊課本,而且也沒有屬於自己的掃帚。但是無所謂,在這裡一切都相對美好。他最喜愛的科目是魔藥學及黑魔法防禦學,或者說是黑魔法本身。那很強大,而他希望自己可以強大到足以讓他帶著母親離開蜘蛛尾巷。

學院的同學或學長姊大多富有,並且純血。那些高貴的巫師後代穿的是最高級的布料,隨時更換最新型的掃帚。他們一開始不太理睬這個貧窮的新學生,後來發覺Severus在課業上對每個人都會有很大的幫助,於是漸漸地接納他成爲一份子。Severus被放在團體最邊緣的位置,當需要抄寫的報告或者考試前的筆記,每個人會記起他。

當教室的門打開,每個學生都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人。變形學McGonagall教授走向他們,低聲說話。Severus Snape突然從座位上站起,同學們的眼睛轉向他,他聽見那四個Gryffindor的笨蛋嘲笑他看起來像是突然中風,發抖的方式像是患了巴金森,Severus不在意。他猛力地從座位邊拔腿跑開,穿過教室的後門衝進不停移動的樓梯。

Severus不停地跑著,心臟幾乎就要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而炸開。他不知道爲什麽要逃跑,大概是因爲看見站在門口的人,是他的父親。那些人從後方追逐,呼叫他的名字,但是Severus不想停下腳步。他跑到飄著雪的戶外,往禁林的方向。他的運動神經一向不好,但是此刻卻感覺不到疲累。他的父親在背後追趕,他不想被抓到,眼前什麽都看不到,十三歲的孩子只想要逃跑,逃離那個給他姓氏的男人。

Tobias Snape是一個麻瓜,不可能來到Hogwarts,除非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Severus記得暑假回到家看到病重的母親,那種蔓延全身的末期疾病無論是巫醫或者麻瓜醫生都無能爲力。他當然也記得當母親臥病在床,他的父親仍舊每天到戶外賭博酗酒,然後回到家拿孩子出氣。Severus不再是八歲,但也沒有強壯得可以抵抗,仍然在皮帶的抽打下尖叫躲藏不停道歉。他愛他的父親,但是他也害怕那個男人。

奔跑中的男孩在禁林的邊緣被抓住,Hogwarts的獵場管理人抱住不停急促喘氣及發抖的男孩,那個半巨人的手掌在他背後輕輕撫摸,尖刺的鬍子紮進男孩的臉頰。『怎麽了,孩子。現在是上課時間。』他聽起來很溫柔。

追逐的人們圍繞他們兩人,Severus聽見他的父親的聲音正在說,『他一定是知道發生什麽才會這樣。天啊!Sev.,我的孩子。』Tobias Snape從半巨人的懷中將Severus扯到自己的胸前,在父親懷裡的男孩顫抖得像片葉子,他相信全部的人都看見他的恐懼。

『別忍住,孩子。』說話的是他的學院導師Horace Slughorn,那個穿著浮華並且誇張的矮胖男人輕捏他的肩膀表達安慰。『你應該要哭出聲音。你的母親是一個好人。』

最可怕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Severus的眼淚不停落下,沾在他父親的衣襟上,放聲哭泣以及用力抽噎,而後昏倒在他父親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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