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償還

Severus Snape彎曲膝蓋坐在廚房的地上壓抑住身體的顫抖,這些回憶讓他痛苦,每一個夜晚那些絕望、哀求、恐懼的面孔都在夢裡出現,以及他父親空洞的雙眼。殺死老Snape沒有給他自由,反而成爲一種永遠的禁錮。他永遠都不可能從這些罪孽中被釋放,即使在日後背棄Voldemort投入鳳凰會的陣營。他的雙手是血紅的,他的心是焦黑的,他的人格是腐爛的,而他整個人都是骯髒的。

Sirius Black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氣聲,低頭看自己的手指,竟然抖得那麽嚴重。在他與James、Remus以及Peter在學校裡探找秘道的十四歲,Severus被迫失去他的童貞。他們嘲笑他的髮型、穿著及外表,卻不知道那個男孩正是用這種方式表達對自我身體的厭惡。當他們討論將來的職業與展望時,這個Slytherin被黑暗吸收。而當他們爲了畢業前最後一個聖誕舞會要邀請哪個舞伴,Severus雙手已經沾染血腥。

閉上雙眼深深幾次呼吸之後,Sirius跪在顫抖的男人面前,他伸手想要擁抱對方,然後聽到Severus冰冷的聲音。『不要碰我。』

『不,我要。』Sirius堅持地抱住另一個,在Severus奮力掙扎時越來越用力。他緊緊摟抱,臉頰貼住對方,不停反復說著。『你不骯髒。』

『不要假裝高尚或者不在乎。』Severus憤怒地吼叫。『你現在知道了,儘量拿這個來羞辱我,就像其他人做的那樣,然後滾開,滾得越遠越好!』

Sirius終究比較強壯,他有力的手臂糾纏住對方,他不放手,絕對不放手。掙扎的男人漸漸停止反抗,用力喘氣後靜止下來。

『你快掐死我了,Black。』Severus安靜地說。

Sirius稍微鬆開,仍舊擁抱對方。他讓緊貼的身體往後,眼睛凝視Severus。『聽我說,』他伸手撫摸Severus的臉,柔聲開口。『你父親對你做的,以及那些男人對你做的,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Severus冷冷地回答。

『不,Severus,聽我說,那不是你的錯。無論你父親對你做過什麽或者那些人對你做過什麽。』

『我知道。』

『不,Severus,看著我。』Sirius找尋Severus焦聚散渙的目光,直直地盯著。『你父親那樣對待你,還有那些男人對你的身體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

Severus微微開口,沒有發出聲音。兩個男人在狹小的廚房裡彼此凝視,搜尋對方靈魂的最深處。光線打在Severus削瘦的臉頰,於另外的半邊臉上投下朦朧的陰影,仿佛就要將這個男人吞噬進黑暗裡。雙手環繞前食死人的Sirius注視對方深黑瞳孔裡的色彩,壓抑、憎恨、恐懼、痛苦,更多是懊悔。輕輕向前,Sirius的唇吻上Severus的。

這個吻比起之前的那一些都更加輕柔,仿佛只是壁爐裡殘餘的點點星火,溫暖卻不炙熱,閃耀卻不浮華。Sirius的舌尖緩緩地舔舐Severus的下唇以及微微開啓的齒間,輕輕地吸吮對方口中的滋味。四周很安靜,只有水滴沿著未關緊的龍頭往下滴落到水槽裡的清脆聲響,一聲,兩聲,節奏緩慢,就像是Severus漸趨穩定和緩的脈搏。

好似一個世紀那麽長久,兩個男人互相接觸的的雙唇分開,在安靜的廚房裡擁抱,傾聽彼此的呼吸。許久,Severus終於將他的臉從Sirius的肩膀上抬起。『還有一些沒做完的工作,如果再不完成會趕不及明天的開店。』他說。

這一次Severus沒有拒絕Sirius的幫助,他們很快地完成最後的善後,然後一同在Severus的房間裡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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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夜晚餐廳裡的人們等待倒數迎接新年,歡笑及喧嘩直透到Bonhomie的後門。幫傭的食死人與陪伴他的黑色獵犬也在等待新的年度。前兩天開始下雪,地上已經累積厚厚的白雪。Severus從地上抓起雪片堆在黑狗的頭頂,然後恥笑狗兒頭上頂著小雪人是多麽愚蠢而可笑。

數字從十開始往下,當倒數到達三時黑狗砰然變成人形,然後在最後一個數字出現後親吻Severus的嘴唇。

『新年快樂。』Sirius說。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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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第二個周末, Sirius去觀賞Harry的魁地奇比賽,在蘇格蘭。他說今晚不會過來,Severus冷笑著對他說,『不會因爲你不在我就不知道該如何進行工作。』

Bonhomie今晚的生意比起往常稍微冷清一些,也許跟三根掃帚舉辦奶油啤酒喝多大賽有關。趁著顧客較少時幫傭的食死人先清掃廁所,更換洗手台的芳香劑,走出時聽見店門開啓的叮噹聲。看來進入不少顧客,吵雜的點菜討論聲傳回到廚房後門邊的Severus耳邊。他聽到Adrian向顧客推薦店裡的招牌菜,岩燒烤肉以及燉黑豆。

顧客的喧嘩聲極大,但是Severus沒有仔細聆聽,他坐在後門的門檻上看著天空。今晚是月圓之夜,滿天星斗,春日三角形在頭頂張開,他在腦海中回憶學生時代學過的天文學,更多是關於他們兩人之間分享的一切。

突然地,某個顧客的喧嘩吸引他的注意,Severus稍微皺眉轉過身。

『你們不知道嗎?』那個顧客說,『這家店裡有一個特別的員工。』

前食死人警惕地豎起雙耳,從門邊站起,Paaso太太站在廚房通往餐廳的門口也探頭觀察外面的情況。她對從後方靠近的員工搖手。

其他的顧客似乎很好奇,有人催促說話的人繼續,那個男人炫耀似地說,『Paaso先生,怎麽不叫你的食死人員工出來端菜?這個賣點會讓你的生意更好。』

『食死人?這裡有食死人?』一個聲音比較粗嘎的男人說。顧客們興奮地討論,另一個稍微圓潤的聲音說,『他們不是都被關在厄多門特了嗎?』

『不,這一個很特別,是魔法部的新計畫。』開頭的男人說,『部裡出租食死人作爲幫傭,這家餐廳裡就有一個。』

顧客們的討論更加激烈,其中一個人說,『真希望家裡也能租一個食死人,我必定會讓他過得很好。』

餐廳的老闆笑著的嗓音對每個人說,『幾位客人今晚的飲料都由小店請,這位客人有點醉…』

『不,Paaso先生。你應該知道我是誰。』開頭的男人打斷南美巫師的話,『去年是我帶那個食死人過來給你的。』

Severus忍不住稍微看出去,Goddard Egre長相癡呆的臉正面向他的方向。那個高壯的巫師穿著Auror的制服,跟他同桌的都是。前食死人縮回他的頭,往後退進廚房。回憶開始席捲而來,那個男人曾經的粗暴行爲及辱駡讓Severus感覺胃中一陣冰冷。他開始想嘔吐,光是聽見Egre的聲音就幾乎讓他發抖。

Auror的聲音持續傳入,有些癡呆的聲音。『看看這裡,Paaso先生,你的員工一定沒有好好爲你工作。這裡竟然有蟑螂的屍體。』

顧客們發出可怕的叫聲,南美巫師開始道歉,並且承諾今晚所有的餐點都不收錢。Severus看見餐廳店主的妻子憤怒地呼吸著,而Egre仍然持續挑剔。『還有門邊,我一進來就看見,那些骯髒的泥濘。』他高聲地說,『叫你的食死人出來處理。還是他忙著在後頭張開腿接客?就像他習慣做的那些。』每個人都發出笑聲。

餐廳的老闆對因爲顧客潮濕的靴子造成的泥濘地板施放清潔咒,然後一再重復歉意。從第一眼Adrain就討厭這個巫師,而現在更加深厭惡感。在Adrain Paaso低頭道歉時,他聽到廚房靠近餐廳這一邊的門開啓,他的員工走進每個人的眼裡。

Severus穿著規定的長袍,裸露的左手臂上黑暗的印記顯得明顯。他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吵鬧的顧客,低沈的嗓音說,『許久不見,Egre。你跟我記憶中的一樣…讓人印象深刻。』語氣充斥譏諷。

一開始直黃髮的高壯巫師有些驚愕,每個人都是。某個人發出高聲的驚叫說,『是你!你是Severus Snape。』

即使過了那麽久之後還是不少人記得他,Severus不知道該不該爲此感到高興。他對Egre冷笑,眼角掃過對方袍子上的裝飾。『現在是個Auror?恭喜你終於如願以償。不過還是很難以想象魔法部對這種應該保護人民安全的職業的人選已經墮落到如此地步。』

Goddard Egre憤怒地舉起魔杖對著他,包括每一個Aurors。他直接走到食死人的面前,兇惡地說,『我是否應該以公然侮辱逮捕你呢?』他露出黃色不整齊的牙齒笑著,『或者以公開賣淫逮捕?相信即使到了這裡你還是不會忘記老本行。』

舉著魔杖一步步靠近臉色蒼白的Severus面前,Egre雙眼燃燒般地直接看進對方深黑色,帶有壓抑憤怒的瞳孔裡,繼續以所有的人都聽得見的音量敍述,『你們知道這個Voldemort最強大的手下幾歲開始做那種骯髒的職業嗎?十四歲,你們相信嗎?這就是他可以爬到那麽高的位置的原因,舔Voldemort的屌。』

Severus感覺發自內心的狂怒及羞恥--感謝Lucius,除了Voldemort的陣營,這個故事也傳遍整個厄多門特--這個如此靠近自己的Auror魔杖用力抵在他的下頷,Severus可以感覺對方的鼻子幾乎就要貼上自己的,溫熱讓人作噁的呼吸噴到他的臉上。太靠近了,Severus反射性地伸手推擋離他如此接近的Auror,然後下一刻發覺自己躺在地上,全身癱軟無力。

在他身上防止攻擊的防範詛咒開始作用。

『你竟敢嘗試攻擊我?』Egre高聲吼叫,『每個人都看見你打算做什麽,真是大膽,竟敢公然攻擊Auror!』

看熱鬧的顧客圍成一圈,餐廳老闆打圓場,憤怒的Auror喝退南美巫師,然後拉起無法動彈的食死人拖向門外。堅硬的地板摩擦Severus的背,他像個巨大的人偶被隨意地扔在街道上。越來越多人圍觀,Severus想盡辦法要從這種毫無防備的姿態復原,越是嘗試,全身就越是沈重。我沒有打算攻擊任何人,他在腦海裡想,但是詛咒似乎不這麽認爲,Severus頑強的抵抗加深了詛咒的力量。

他臉朝上躺著,看見許多人低頭看他,Egre阻止那些看起來似乎打算踢打他的群衆,並且對身旁的其他Aurors說,『不可以對他使用惡咒,我們不是邪惡的黑巫師。』

高壯的巫師揮舞魔杖,一條長絲巾出現在他的手上,接著對圍觀的群衆說,『這個無恥的罪犯竟敢如此炫耀他的標記,這種噁心的圖案應該掩藏起來。』在旁觀者的贊同聲中,他將絲巾一圈一圈纏繞在食死人裸露的標記上,盡其可能地緩慢,一點一點地慢慢掩藏。

Severus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巫師的動作,用力並且沈重地喘息。熟悉的電擊痛感逐漸攀爬而上,隨著標記緩慢地被遮蓋,痛楚越來越激烈。先是從腳底,然後是大腿,當一半的刺青被隱藏時疼痛已經來到脊椎。他想咬著牙齒忍受,但是口部的肌肉卻不隨控制。在標記完全被隱藏時終於下意識地發出巨聲的尖叫。他無法抑制自己的哭喊,癱軟無力的肌肉讓他不能動彈,電流的痛感流遍全身使得他不由自主地自然抽筋。他想翻滾、蜷縮、扯掉手臂上的布巾,但是無法掌控自己的任何一條組織,Severus只能任由劇痛侵佔全部的思想,放任身體漸漸痙攣。

或許是昏了過去,但是很快又被重新喚醒,絲巾仍然存在,地獄般的痛楚也是。淚腺自然地由張開的雙眼裡分泌,滑下他的臉龐,並且聽到圍觀的群衆說,『他居然在哭,真是可悲。』

從逐漸模糊的視線Severus看到由天而降的黑影,以及吠叫。巨大的黑狗撲倒高壯的Egre,以及其他的Auror,然後化爲人形跪在Severus身邊。Sirius手指抖動幾乎無法捏住打結的那個部分,當他終於解開絲巾時。食死人由痛苦中被釋放,劇烈地喘氣,盡力想止住不由自主的哽咽。

Sirius Black輕輕地抹去躺在地上持續發顫的男人臉上的眼淚,接著憤怒地轉身站起,舉起魔杖衝上前對住已經由黑狗的襲擊中站起,令他噁心的黃髮巫師。他拽住對方的衣領,露出牙齒咆哮吼叫,並不完全知道自己正在說什麽。他只知道觀看魁地奇比賽的自己坐立難安,在Harry還沒拿到金探子前就決定離開。他確定自己聽見Severus的聲音,絕望地尖叫著。

旁邊的Aurors迅速圍住他們兩人,但是不確定該不該對面前這個看起來很瘋狂的男人下咒語,其中幾個認得他,是Harry Potter的教父。而被揪住領口的Goddard Egre滿臉脹成紅色,深藍色眼珠幾乎要因爲脖子被勒住而凸出,他尖聲警告,『放手!該死的雜種!你竟敢攻擊一個Auror!想被送到拘留所嗎?』

『我打算殺死你!』Sirius怒聲說,握住衣襟的手掌更加用力,他的頭髮在風的吹刮下淩亂地飛起。

『那麽想去厄多門特嗎?』高壯的巫師吼叫,他的魔杖也用力抵住這個瘋子的臉頰,正如同對方對他做的一般。

『你無法想象我有多渴望!』Sirius嘶叫,Severus跟他說的故事開始在腦海裡倒帶,實際看到那個巫師管理長更讓他作嘔,他要狠狠地傷害對方,就像那個男人對Severus做的那些一樣,他要讓對方後悔曾經這樣對待他人,活生生的人。如果Severus終究得回去,那麽Sirius決定過去陪伴,挖掘那裡以人性化管理,爲巫師界服務來贖罪之下的真相。他的魔杖頂端放出火花,並且開口說出Avada Kedavra詛咒的第一個音節。

猛然地,腳被用力拉扯使得他往下跌,Sirius鬆開抓住另一個巫師的手倒在地上。從防範詛咒裡被釋放的Severus爬到變形學教授的身上壓住對方,因爲大聲尖叫而變得嘶啞的嗓音在Sirius的耳邊發出微弱的氣聲。

『你欠我的,你欠我一條生命,Black。』Severus的手顫抖地擱在被壓在底下的男人的脖子上,讓自己貼近對方。『我要求你,我要求你不要攻擊任何人,不要以暴力解決任何事情,不要給他們任何逮捕你的藉口,不要。』

下一瞬間Severus從他的身上被粗暴地拉開並摔在地上,一個Auror將食死人的兩隻手臂用力地扭到背後,並用一個精致的金屬手銬制服。Severus的表情痛苦地扭曲,手臂似乎折斷。他面朝下跌在地面上,鼻子因此被撞斷,鮮血淌流到地上。

Sirius從地上坐起,看到那些Aurors圍住明顯受傷的食死人,他們也許在傷害他或者其他,Sirius可以聽見那之中傳來Severus斷續且沈悶的痛苦叫聲。Sirius舉起魔杖對準那些人,Severus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要攻擊任何人。他這樣要求。變形學教授挫敗地怒吼,對著天空大聲嚎叫。全身因爲憤怒而顫抖,拳頭緊握住魔杖仿佛要折斷那只木頭,激烈跳動的心臟就要從怒聲嘶吼的口中奔騰而出,他的雙眼模糊地刺痛。

也許是被昏擊咒擊中,Sirius倒向地面時這樣想,他聽到Egre對其他人說,『這個食死人竟敢攻擊Auror及Hogwarts的教授,得立即遣返回厄多門特。』接著Sirius合上眼睛,再沒有任何感覺。

第十八章  拘留所

初升的陽光從窗戶灑進,點點落在床上的人身上及臉上,男人翻轉身體背向刺眼的陽光。他的眼睛倏地睜開,看著面前的牆壁,回憶開始侵入腦海。男人從床上用力坐起,身邊的人對他說,『獸足,你終於醒了。』

Sirius Black看著圍繞在他床邊的人們:他的好友Remus對他微笑,看起來非常虛弱,McGonagall校長緊抿的嘴唇稍微放鬆,還有他的教子Harry,身上穿著沾滿泥土髒汙的魁地奇球袍,綠色的雙眼夾雜擔憂及憤怒。他皺眉撫摸自己的頭,後腦有一個疼痛的腫起。

『跌倒時撞傷的。』Remus說,『Pomfrey夫人幫忙處理過,晚一點就會完全痊愈。』

Sirius四處張望,然後發問。『Severus呢?』

每個人的表情都很驚訝,McGonagall校長回答說,『他已經被送去拘留所了。』而Harry則是非常生氣地開口,『他昨晚攻擊你!』

『你叫他Severus?』則是Remus的聲音。

『拘留所?』Sirius驚叫,聽起來不是個好現象,他不知道拘留所的環境如何,但是記憶中夜晚的Hogsmeade,街道上粗魯的Aurors讓他感覺非常危險。夜晚…『我睡了一整晚?』他問,每個人都對他點頭。

床上的男人掀開被子下床,在其他人試圖阻止他時大聲吼叫,『我很好。我得去找他!』並且發覺身上穿著醫院的病袍,這讓他更爲生氣。換衣服時McGonagall校長走到門外,黑魔法防禦教授則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凝重地盯著他。Sirius的教子緊皺眉頭咬住下唇,然後在他換好長袍時拉住他的手臂。

『Sirius。Snape攻擊你!』Harry怒聲說。『我們爲他保守秘密,而他竟然這樣做。』

Sirius面對他的教子,Harry比他矮一些,他們的目光接觸。『他沒有攻擊我。Harry,你還不明白嗎?我之前說過那麽多次,Severus沒有背叛過我們。』

『送你回來的Aurors說你受到他的攻擊。』坐在一旁的Remus聲音疲憊,Sirius想到今天是狼人變形的隔天。

『不,Severus沒有攻擊任何人,他甚至阻止我對那些他媽的噁心Aurors下惡咒。該死!』Sirius甩開Harry手掌的箝制,『Harry,我得去找他!我不期待你能立刻接受。我不想在這裡浪費他媽的時間!』

Sirius衝出病房,往他的宿舍前進,他的房間有呼嚕網。一個晚上,他昏迷了一個晚上。雖然噁心的黃髮Auror說要立刻送Severus回去厄多門特,但他希望能趕上見對方一面。他不知道見到之後又要怎麽辦,攻擊那些關閉Severus的巫師們,然後讓自己也進去居留所陪伴對方,也許一個月,然後食死人還是得被送走。或者帶Severus藏匿到某個偏遠的地方,但是食死人手上的追蹤詛咒會讓魔法部很快地找到他們,試圖逃脫的Severus必定會遭遇更多淩虐,或者被處以死刑。

Sirius沒有頭緒,只想見到Severus。他站在壁爐前灑下亮綠色的呼嚕粉,接著聽到背後傳來Harry的聲音。『Sirius,』Harry趕上他,身上仍然是那套泥濘的職業魁地奇球袍。『我跟你一起去。』他說。

Sirius在他的教子眼中讀到信任,感激地轉身擁抱年輕的巫師。綠色的火焰卷走兩個男人,在旋轉及震動中來到重建後的魔法部。

戰後他們兩人再沒有踏進這裡,除了接受勳章的那一次。在這裡工作的鳳凰會成員們都離去,包括戰爭裡逝去的Kingsley Shacklebolt及Weasley家的一對父子,他們死於發生在魔法部裡的戰鬥。Molly Weasley沒有悲傷太久,她很快地振作並且照料其他的子女。這個女巫比任何人想象的都還要堅強。

Harry不喜歡名聲權力,Sirius也是。這些被稱爲戰爭英雄的巫師們完全淡出政治圈,甚至不關心。比起爭奪名利,鳳凰會殘餘的成員們更喜歡回歸平淡的生活,他們幾乎是完全遁世隱居。

重建後的魔法部中央噴水池消失,取代的是一座紀念碑。純黑的大理石,不再是得仰頭才能看得見頂端的壓迫作品,而是平躺在地上的,純粹的刻文。上面有魔法部戰時罹難的員工名字,Sirius知道他的盟友們名字在上頭。兩人交出魔杖,在紀念碑前稍微停留悼念,接著直接抵達Auror部門。

Auror部門比Sirius記憶中的更廣大,看起來魔法部增加了這個部門的預算,決定避免任何黑暗勢力重新卷起的可能,以及維持魔法界的治安。當他與救世主Harry Potter踏入那個寬廣的辦公室時,每個人都轉過頭看著他們。位於門口看來是負責接待洽公的女巫站起,嘴巴圈成一個驚訝的圓形。

『梅林,』她驚呼,『是Harry Potter。』女巫主動拉住Harry的手,眼睛裡都是崇拜。『我昨晚看你的比賽,真是不可思議,當你接到金探子的那個時候我高興地打翻了一整桶的妙花餅。』

『呃…謝謝你。請問如果我想探視拘留所裡的人…』Harry遲疑地開口,『需要到哪裡登記還是…』

Harry的話被Sirius捶打櫃檯的聲音打斷,那個男人吼叫的聲音瞬間掩蓋整個辦公室。『你們把Severus Snape帶到哪裡去了?我要立刻見他!』

女巫顯然受到驚嚇,慌忙地遞上一張內容繁雜的表格,看向Sirius的眼睛裡仿佛要流下眼淚。憤怒的男人對這個似乎很容易情緒激動的女職員感覺歉意,拿過申請書時抱歉地對她點頭。

坐在一旁的沙發上,Sirius與Harry研究申請表格,討論應該在「與對方關係」那一欄填寫什麽時,一個男巫師坐在他們面前。那個長相滑稽的男人對他們微笑,粗厚的嘴唇上是肥大的短鼻子,眼睛渾圓而閃亮。他看起來有些豐滿,但稱不上肥胖。在兩個來拜訪的男巫師開口前,這個看起來似乎是Auror部門主管階級的巫師向他們自我介紹。

『兩位蒞臨本部門讓我們倍感榮幸,』男人說,『我是Auror部門的主任。叫我Ted就可以。』

Sirius向對方點頭,低頭繼續填寫表格。他不想理睬對方。Ted對於受到這種明顯的冷落似乎無所謂,他歪著頭看Sirius填寫的內容,自顧地開口繼續說話。『Severus Snape?他不在我們這裡。』

填寫申請書的Sirius用力抬頭,眼睛大睜。『不可能!』他大聲咆哮,『他昨晚應該被帶到這裡。』

『他搭今天一早的船離開了。』Auror露出憂心的表情,『這個食死人太危險,昨晚攻擊了那麽多人。』

『他沒有攻擊任何人!』Sirius站起來大叫,撕爛手上的羊皮紙扔到地上。這不可能,不可能這麽快。他想。

『Black教授,根據目擊證人的紀錄,您昨晚也遭受他的脅迫,』Ted看起來友善的眼睛開始變得銳利,嘴角的微笑漸漸消失,『那個該死的罪犯意圖掐死你,很多人都看到。』他說。『我得說這個租賃的計畫完全是異想天開,我們都不贊成,現在證實大部分的人當初的反對完全合理。』

Harry伸手拉住Sirius,在他幾乎要衝上前扼死對方之前。Auror的主任已經轉變成嚴肅的表情,聲音也變得冰冷。『昨夜我的組員們只是趁休假聚餐就遇到這種危險,你知道面對這些邪惡的食死人要付出多大的生命代價嗎?讓那種人如此接近人群根本是不顧人民安危!』

他站起與Sirius目光直接接觸,眼睛裡充滿堅決。『不管那個罪犯對你們說了什麽,讓你們以爲什麽,那都是謊言。任何人都知道他有多麽不可信任。Black教授,Potter先生,我敬重兩位對戰爭的貢獻,但是之後的善後請交給我們。我絕對堅持反對讓我的組員重新遭受那樣的危險!』

『危險?你他媽的說你的組員遭受危險?』Sirius往前站一步,幾乎要與對方鼻頭相接觸,他的口水噴濺到對方臉上。『他才是真正遭受危險的那個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那些人對他做了什麽?』他吼叫著。

『每個目擊證人都指控昨晚是食死人主動攻擊。』Ted完全不受對方的恐嚇,冷冷地瞪視憤怒的變形學教授。『因此無論我的人做什麽都是爲了保護人民!』

Sirius忍不住伸出拳頭用力擊打在對方臉上,但是Auror部門的主任動作更快,他迅速地往後閃開,魔杖抽出。『Black先生,Potter先生,』他咬牙看起來正在忍耐,『我可能要麻煩兩位離開。』他說。

Sirius憤怒得幾乎要全身發抖,他不敢想象被送回去的Severus接下來會如何,而他也不敢想象失去Severus的自己接下來該如何。把自己灌醉,接著找個新情人,忘記這個短暫的戀情,就像他一向的做法。但是Sirius懷疑自己是否能對Severus這麽做,在他們分享了那麽多之後。Harry的手托在他的背上好像怕他的教父昏倒,翠綠色的雙眼仿佛正在燃燒,對著眼前的Auror。

辦公室裡每個人都站起來圍住三個人,他們看起來也很憤怒。Ted短暫地舉起沒有拿魔杖的那一隻手,繼續堅持且嚴厲地看著兩位來訪的男巫師。Sirius Black站在原地不停地深呼吸,不要給他們任何逮捕你的藉口,Severus昨晚這樣說,而他必須完全接收Severus的要求。

『Black先生,Potter先生,我請求你們離開。』Ted再說一次。

Sirius往後退一步,知道這是對方給予的臺階,他憤怒地轉身與年輕的魁地奇球員離去。

目送兩個男巫師的離去,Auror部門的主任眼睛環視他的下屬們,在嚴厲的注視下每個人都回到工作崗位,而這位Auror則走向旁側的一扇門。推開木制的大門穿過極其漫長的回廊,Auror站在一個小房間前。他的魔杖指住房間的門鎖,沒有說話,那個充滿魔法的門感受到專屬於魔杖主人的力量,緩緩打開。

『他們離開了。』Ted對裡面看守的Auror說。

他面前的新進Auror男巫師長得一臉蠢樣,目前看起來仍舊很憤恨。『那個通緝犯竟然敢跑到這裡興師問罪!昨晚他甚至意圖幫助罪犯逃脫,結果反而遭到這個食死人的攻擊。要不是我們救他…』Egre往地上吐一口唾沫,『那個Black必定是這個婊子的恩客之一。』他厭惡地說。

主管沒有說話,只有稍微點頭,看著蜷在角落睡著的罪犯,然後靠近觀察。『他怎麽了?』他問。

『喔,可能太累睡著了。』負責看守的Auror眨了眨深藍色的眼睛說,『這裡有靜音咒,剛才外面的騷動完全沒有傳進來。』

Ted皺著眉看眼前睡得很沈的男人,對方雙眼緊閉,眉頭中央有很深的漩渦,臉色死白,但是沒有任何損傷,身上的衣袍也很乾淨整齊。Auror主管站直轉身面對他的屬下說,『Goddard,我這一回幫你是因爲你是我的下屬,Snape對你及Black教授的攻擊也是事實。但是我必須說你昨晚那樣挑釁他的舉動非常不恰當。』這個主管銳利的眼睛看著對方繼續,『希望他是真的睡著,而不是其他的原因。你不會希望自己那麽快又被調回去厄多門特。』

Auror部門的主管離開,Goddard Egre臉上服從懺悔的表情轉變成不屑,高壯的巫師走到睡著的犯人面前,在對方的身上吐唾沫。『我說過你很快就會回去,可惜這次我不陪你一起過去了。』他陰沈地說,『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雜種。最可惜的是我終究不能親手殺死你,爲我的妹妹復仇。』他對眼前的男人露出純粹的仇恨表情,許久,而後回到看守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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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回到原本的軌道,坐在拘留所角落的食死人想。沒有人來探視,沒有人關心過。當然事情總是這個樣子的,先是信任,然後背叛。就如同幼年時他信任他的父親;少年時他信任第一個情人;然後是Voldemort信任他這個僕人--他自己正是施行這個輪回的佼佼者--最後是Slytherin信任Gryffindor。愚蠢的男人,你受的教訓還不夠嗎?他在心裡嘲笑自己。

值得慶倖的是,除了第一個晚上Goddard Egre對他施行的Crucio讓他一直昏迷到隔天下午之外,再沒有人對他做過什麽。Auror部門的主管來看過,他知道那是新上任的主管,之前不是這一位。那個Auror雖然長相滑稽,眼神卻非常嚴厲,他交代看守的巫師要按照正常時間供餐。

這是Severus所有待在拘留所的日子裡最正常的九天。他可以起身走動,但大多數的時間都坐在角落沈思,或者發呆。當Auror通知要帶他去搭船時Severus正在回憶聖誕夜後的那個清晨,在廚房的地板上Sirius擁抱他時對他說的,這不是你的錯。

過去的四個月他與Sirius分享了一切,包括厄多門特的管理巫師長如此仇恨並且殘忍地淩虐他的原因。在巴森湖畔的那個晚上,Sirius欠他一命的那一天,Severus的魔杖奪走那個男人唯一的親人的生命。那是在無奈的當下Severus能讓那個悲慘的麻瓜血統女巫解脫的唯一選擇。長相愚蠢的高壯巫師見到親妹妹淒慘的屍體,並且由俘虜的食死人口中聽到謀殺兇手的名字。被俘虜的戰犯當然不會透露自己的罪行,他們說一切都是黑魔王跟Severus的主意。

這不是你的錯,Sirius深棕色的瞳孔深深地凝視他,手指梳理Severus的黑色長髮,在Severus的房間裡輕輕地擁抱並且親吻他。但是赦免了自己的這條罪孽,誰又能赦免親人被奪走的沈痛悲傷?

Severus從魔法部的呼嚕網直接被送到港邊,搭上一個月行駛一次的船班。同行的食死人們對他的歸來沒有表現出喜悅、歡迎或任何情緒,仍舊冷淡地躲在自己的世界。厄多門特換了新的管理巫師長,是由從前比Egre低一階的巫師升上去。

回到曾經熟悉的小屋,過去十個月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這個嘗試性的食死人租賃計畫最終在「參與計畫的食死人試圖危害人民安全」之下宣告失敗--這是魔法部公用物管理部門計畫失敗報告書裡提到的主要原因。生活回到從前,早上五點醒來,七點工作,十二點到一點午餐,天黑後休息。粗重的農工讓Severus忘記曾經的三百天是如何度過,忘記厚實的毛皮有多麽溫暖,忘記撫摸他臉龐的指尖及親吻他嘴唇的唇瓣是如何溫和。

值得慶倖的,新的管理巫師長對Severus的仇恨沒有那麽多,而且似乎更喜歡女人。只要按照時程及規定過日子,那個男巫師不太會找Severus的麻煩。這很容易達成,Severus一向要求完美。直到有一天他被逮到在貓頭鷹屋前探視曾經的寵物。

新的管理長將違規的食死人關進熟悉的籠子裡,然後施放惡咒,這個男人甚至對違反規則的罪犯使用Crucio。關禁閉的Severus才明白對方不是一開始表現出的那樣和善,七天後獲得釋放的食死人被帶到熟悉的別墅裡遭受熟悉的事件。

當承受疼痛及恥辱時,Severus在心裡呼叫Sirius。他不知道爲什麽會想起那個男人,待在拘留所的日子裡Sirius甚至沒去看過他。他只想要讓自己的思緒從悲慘的情境裡逃出,而Sirius溫柔的神情及觸摸竟然是最美好的回憶。

Severus以爲那些可以被遺忘,但已經銘刻在心裡的回憶不可能在短暫的時間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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