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tri 的 HP Slash 創作

第七章  我恨你

『Black。』

男人發出咕噥聲，往身旁的溫暖更加靠近。『Black。』不情願地睜開眼睛，Sirius發現自己面對一雙眉頭緊皺的黑色眼珠。『你壓住我的腳了。』Snape說。

『喔。』化獸師向另一邊移動，看著另一個男人走進浴室。他放鬆地躺在枕頭上望向天花板，而後像想起什麼轉往枕頭旁。照片仍然在那裡，他舉起那張紙片直直盯著。

沖洗的聲音之後是刷牙的聲音，Snape走出浴室時頭髮還在滴水。Sirius放下照片側頭看對方穿上內衣、襯衫、長褲及長袍，仔細扣上每一顆黑色鈕扣，然後黑色與灰色相對。『你想說什麼。』Snape開口。

『你還留著這張照片。』

猶豫。Slytherin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看住躺著的男人。『是的。』他說。

『為什麼？』Sirius問，起身坐在床緣。Snape聳肩，低頭觀察自己的手指。『三年前他殺死Harry的時候你在旁邊？』

更久的沉默之後Snape總算再度抬起眼睛。『是的。』

Gryffindor的上下排牙齒緊緊咬住，拿照片的手指顫抖。『你這個雜種！』他終於吼叫，『你這個狗娘養的該死的叛徒！你在那邊，幹你媽的混蛋東西，你在那邊！』他發出一種像是嚎哭般的聲音，緊抓住那張薄薄的照片，接著將頭埋在另一隻手掌裡。

站著的男人笨拙地舉起手像要觸碰對方，但稍微考慮後又放回身旁。『Black…』他輕聲說。

『Fuck you，Snape！』Sirius從手掌裡發出吼叫，『Fuck you！』

Snape用力深呼吸，胸膛明顯上下起伏，右手在身側緊抓住袍子的布料。他的眼神黯淡，一片墨黑中沒有任何光亮。一陣子後Sirius聽見對方獨特的嗓音。『你可以留下照片。』

Sirius的肩膀劇烈抖動，一段時間後重新抬起頭，他的臉色漲紅，但沒有眼淚。『走開。』他說，『我…』深吸一口氣，『總之…請你離開。』

黑眼睛的男人皺眉之後別開臉。『這裡好像是我的房間。』他乾澀地說，卻仍然轉向房門。

『對了，你究竟是怎麼失去那隻手臂的？』Sirius的聲音讓對方駐足，Snape的肩膀明顯緊繃，但沒有發出聲音。

『我做了不應該的事情。』許久之後Snape終於開口。

『那一定不怎麼嚴重。』Sirius點頭。『畢竟他還讓你活著。』

房子的主人沒有回答，默默地離開他的房間。一小段時間後Sirius站起撿拾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接著直起身體望向床邊的牆壁，視線停留在那一整排刻著他的名字的鉛筆痕。伸出手指拂過那些字母再觀察手上的照片，Sirius咬住下唇閉上雙眼，而後輕輕地嘆氣。

---

他下樓的時候Snape的早餐已經快要吃完。Sirius坐在對面沉默地為自己倒茶，一邊啜飲一邊觀看對方。

『你還想要什麼？』魔藥大師冷冷地問。

『昨天晚上，』化獸師開口，『你為什麼，嗯，不讓我插入？』

Snape瞪住他，眨眼。『我不覺得這是適合在早餐時間詢問的話題。』

『我猜想過很多可能，』不理睬對方的回答Sirius自顧地說，『一種是你不信任我，一種是你有過不好的經驗。』

Snape憤怒地抿起嘴唇。『我不想討論這個。』他說，『你就不能談論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嗎？』

『比如說你為什麼會在你房間的牆壁上寫我的名字？』

『比如說你為什麼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闖進我的房間！』

『那是因為，』Sirius握緊拳頭吠叫，『那是因為你沒有鎖門。』

屋主從座位站起，椅子發出擦刮的聲音。『我上鎖了！』

『你沒有。』

『我有。』

『你沒有。』

奮力從鼻孔噴氣，Snape離開衝到樓上，在一陣乒乒乓乓的腳步聲後魔藥大師重新在廚房門口出現。『門鎖壞掉了。』Snape不高興地說。

『喔，』Sirius兩手在胸前交叉，『所以你每天上鎖的門其實根本就不能鎖？』

『沒有上鎖的房間不代表你可以自由闖入。』Snape假笑，『但是我不意外，畢竟禮貌不是你的特徵。』

化獸師哼了一聲。『告訴我為什麼。』他不死心繼續追問，『怕我的技術不好？怕被我弄痛？或者，』Sirius直直盯住站在廚房門口的Slytherin，『你被強暴過？』

『你這個蠢蛋！』Snape吼叫，『我只是缺乏經驗！』察覺自己說了什麼之後蒼白的臉色立刻染成淡淡的紅。

Sirius慢慢瞪大雙眼，差一點拿不住手上的杯子。『缺乏經驗？你該不是在暗示我你是一個處…』

『我不是！』Snape立刻中斷對方的後半句。

『老實承認，Snape，在你所有的性經驗中，』Gryffindor嚴肅地問，『你有過被刺穿的經驗嗎？』

魔藥大師的表情與沉默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是一個處子，Snape，喔，別想否認，』Sirius舉起手做一個阻止的動作，『天，我不敢相信，你居然…』

『閉嘴，Black。』

化獸師露出牙齒壞笑，但的確沒再做出任何評論，目視另一個男人旋風般地離開屋子後，他一邊洗碗一邊哼著奇怪音調的音樂。

---

他在餐桌上擺放一盆天竺葵，點兩隻蠟燭，思考一陣子後吹熄蠟燭並把它們收進櫃子裡。那太俗氣了。但是他保留了純白色的瓷具跟雕花的刀叉，還有淺藍色的餐墊。走到樓上，他再一次檢查自己房間裡洗得芬香的床單與被套，鬆軟的大枕頭和放在床頭櫃邊緣的按摩油。房間桌面上的細瘦花瓶裡插了瑪格麗特花，浴室洗臉台上則是一瓶發出香氣的百合。

Sirius回到小小的廚房，站在料理台前盯著那些食材。煎牛排很簡單，濃湯似乎就有一些難度，但烤麵包是基本技能。蔬菜沙拉已經完成，至於飯後甜點就以紅葡萄酒取代。當他料理時那張大合照被貼在旁邊的牆上，他不時抬起頭望向框框裡的人像。

很準時地，最後一道料理完成的同時店門開啟，魔藥商店的主人回到房子裡。Sirius清洗雙手走出去。『你今天比往常還要晚。』他說。

『你在做什麼？』嗅聞空氣裡的氣味後Snape問。

『準備晚餐。』

魔藥大師挑起好奇的眉毛走進廚房，看到擺放在桌面上的晚餐時眉頭幾乎要埋進髮根裡。『這都是你一個人完成的？』

『不需要這麼驚訝。』Gryffindor拉開一張椅子示意對方坐下。『我有很多才華。』他說。

『我懷疑。』Snape挖苦地說。

化獸師對他露出無辜的笑容。兩人的盤子裡已經放置了沙拉，Snape動手之前Sirius先吃了一大口。『我的手藝真是不賴。』咀嚼之後他閉上眼睛大聲讚美自己。

Snape直直盯住他，在Sirius睜開雙眼瞬間低頭剷起盤中的食物，接著在對方期待的眼神下微微點頭。『差強人意。』他不乾脆地說，Gryffindor對他咧嘴大笑。

他們享用了每一樣Sirius的料理，討論新的訂單、開發的新產品，還有是否該增加助手的數量或者乾脆把店收起來專心經營郵購事業。對於最後一樣Snape表示反對，他認為應該提供鄰居一個方便的購買管道--即使他們似乎不怎麼賞臉--而對於增加助手的部份則是表示可以考慮。

吃完最後一樣菜兩人品嚐葡萄酒，之後Sirius堅持仍然由他清洗。Gryffindor洗碗時魔藥大師在餐桌上回覆購買者的訂單與信件，現在這裡有足夠的照明，Snape不用再把鼻子貼在桌面上寫字。

做完清洗的工作Sirius走到另一個男人旁邊把手放在對方的肩膀上。『完成了嗎？』他問。

Snape沒有抬頭，直到黏緊最後一個信封。『你究竟在計畫什麼，Black？』他狐疑地說，『如果是為了早上你對我說過的那一些粗魯的言詞，』停頓，接著輕聲說，『你並沒有說錯。』

Sirius的眼神下沉，『對，你這個該死的雜種，我應該要很恨你。』他說，『我從骨頭裡恨你，恨你的每一吋。我恨你殺死Albus Dumbledore，我恨你在他殺死Harry時沒有阻止，我恨你曾活在他的羽翼下。』他抓住魔藥大師的手臂將他從椅子上扯起來與自己面對面，『但我更恨你在這樣艱難的情況中努力活下，更恨你在我落魄的時候收留我，更恨你為我敞開自己，我恨你。』他的兩手捧住Snape的臉，在那對蒼白的嘴唇上蓋上自己的，吸吮Snape獨特的氣味，探索對方為他開啟的口腔。他們親吻一段時間後Sirius低聲說，『我恨你說話的方式，恨你釀製魔藥的動作，恨你早上喝茶的姿態，恨你扣上釦子的手勢。我恨你。』

兩人的額頭互相抵住，接著Snape向後拉開。『你恨我。』他輕輕地說。

『是，我想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我會這樣瘋狂地想要你。』Snape舉起唯一的一隻手撫摸Sirius的臉頰，後者對他微笑。『到我的房間，Snape。』灰色眼睛的男人要求。

稍微猶豫之後魔藥大師點頭，收拾桌上的資料及文具，他們一前一後爬上樓梯。Sirius開門時Snape看似無聊地觀察牆壁上的裂縫好像那是什麼新奇的東西。他們進去房裡，魔藥大師環顧整個空間後慢慢跺到桌旁，纖長的指尖撫摸桌上的瑪格麗特花，兩眼不時抬起瞄向佈置得很舒適的床舖。

『我們應該先洗澡，』看到對方緊繃的肩膀後Gryffindor提議，『我想點一根香精蠟燭應該可以接受。』

『Black。』魔藥大師突然開口，乾糙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刺耳。『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情。』

『關於什麼？』Sirius問，『當然，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我想我們可以改天…』

『Black，閉嘴。』Snape說，黑曜石般的瞳仁盯住淺灰色的，一動也不動。『關於Harry Potter。』

活下來的男孩的教父沉下臉嚴肅地抿嘴。『Voldemort贏了，Snape，而無論你究竟站在那一邊，我們都輸了。看看你我，看看住在這裡的這些窮巫師們，看看那些被拒絕入學的年輕孩子們，再看看魔法部跟霍格華滋的那一些。大家都接受這個事實也適應現在的日子。我認為，』他說，『普通地活下去也很重要。』

『不，Black，聽我說。』前食死人搖頭，『他活著。』他說，『Harry Potter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