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tri 的 HP Slash 創作

與佛地魔最後一次的交手發生在霍格華茲學院。食死人佔領了整個學校，鳳凰會與正氣師們則駐紮在禁忌森林，以尖叫屋為中心。

他們演練過很多次，包括如何殺死佛地魔的蛇—哈利說那是最後一個分靈體—十字光暈的排列，施法的手勢、出手的時機等等。分站十字位置的人選很快就決定，妙麗格蘭傑站在右邊—基於無論法力、智慧、臨場反應她的確比榮恩衛斯理高上許多，榮恩只能讓出這個位置；金妮衛斯理站在左邊—至少衛斯理家有人參與，榮恩如此安慰自己；天狼星布萊克站在他的教子正後方給予最大的支援；而該讓誰站在哈利前方則有不同想法，幾乎每一個人都搶著要當前方的盟友，為此他們不得不展開一些爭辯。

盟友指的是站在同一陣線的朋友，榮恩如此說，所以應該由我來。

小毛頭不要逞強，瘋眼穆敵用假眼怒瞪榮恩嚇得後者臉色發白退開兩步，並且以木腿用力跺地板。阿不思走了之後鳳凰會由我主持，當然我去。

我是哈利的導師，阿特拉，我與阿不思同事將近50年。被迫卸去教職的米奈娃嚴厲地抿著嘴。也與叛徒石內卜同僚將近20年，我要親手讓他倒下。

最後提出十字光暈的雷木思攤開一大本厚厚的硬皮書，指住其中的一行文字。『看看這裡。』他說。『十字光暈裡的盟友指的是陣營相對但目的相同的戰友。』他環視眾人，溫和的表情裡帶著一股不容反對的固執。『除了我這個狼人之外還有誰更合適？』

的確，以灰背為首的狼人群族跟鳳凰會屬於相對陣營，於是在沒有任何人能提出其他更具說服力的證據之下，哈利前方的位置由雷木思佔去。

兩個陣營交火很多次，但都只是零星對戰，也沒有人真正見過佛地魔，一直都是賽佛勒斯．石內卜引領黑巫師們的作戰方針。兩方多少有一些成員受傷，但也不是非常嚴重，至少鳳凰會這一邊幾乎沒什麼傷亡。

他們彼此都知道真正的戰爭是什麼，而毫無預期，它就這樣開始。

天狼星清楚記得那一天，就在葛來分多黃金三人組冒險回到古里某街十二號沒多久，哈利額頭上的疤突然劇烈疼痛使得他從椅子上跌了下去，金妮．衛斯理雙手環抱住男朋友，大家全都圍了上去。天狼星跪在哈利身邊的地板上，焦急詢問。

『發生什麼事了？』

『佛，佛地魔發現他的分靈體全被毀去，』活下來的男孩一邊壓揉額頭一邊斷斷續續說。『他很憤怒，目前正前往霍格華茲。』

在此同時金利俠勾帽的銀白色守護神衝進起居室，傳達正氣師焦急的聲音。

『食死人進攻了。』

鳳凰會的成員們面面相覷，哈利第一個發出聲音。『我們快一點過去。』他說，一手撫摸額頭一邊從地上站立。『我可以感覺那個人的怒氣。』

沒什麼可以猶豫，他們一直以來都在等待這一刻，於是除了被指派留守總部的之外，整個鳳凰會成員都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禁忌森林。

兩方集火交戰，不時有受傷的巫師們被送回尖叫屋的總部，食死人因為他們的黑魔王歸來而軍心大振。根據從戰場回來的巫師描述，佛地魔比以往更強大，幾乎魔杖隨意一指就可以造成偌大的傷亡。天狼星與其他十字光暈的成員騎乘掃帚衝往霍格華茲，親眼看見原本美麗和平的校園變成戰火連天的地獄，而佛地魔王，身邊站著賽佛勒斯．石內卜，就在學校大門前指揮這一切，當看見急匆匆趕來的哈利．波特時露出開懷的大笑。

『我等這一刻很久了，波特。』佛地魔說，『你們面對的是必定的失敗，讓我解決這一團混亂吧。』

佛地魔兩手高舉，天狼星忍不住瞇起雙眼。巨大的魔法能量在空氣裡膨脹，甚至劈啪作響，在場所有的人被這股力量逼得停下手上的動作，鳳凰會與正氣師忍不住以雙手摀住耳朵，而食死人們，令人驚訝的，竟然也都抬起手，魔杖尖端指向他們的黑魔王。蛇妖的力量佈起的魔法鏈結像銀色的絲線從魔杖連接到佛地魔身上，黑巫師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而後以血色的眼珠盯住他的獵物。

『哈利，現在。』雷木思說，搶先一步站在哈利正前方約五十碼的位置，天狼星立刻站到他的教子身後同樣的距離，兩個女巫師，妙麗與金妮分站右左兩側，然後與食死人們一樣，他們的魔杖指住哈利。活下來的黃金男孩深吸一口氣，舉起冬青木魔杖。

到現在天狼星回憶時仍能感受到現場的緊張情勢，以及當時壟罩在周圍的巨大魔力，強力得幾乎讓人無法呼吸。一如他們所計畫，哈利沒有理睬佛地魔，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先解決黑巫師身邊的巨蛇。即使被魔法層層保護，巨蛇仍舊不能抵住這個純粹的光明力量，在佛地魔還不能做出任何反應時就被碎成三段。顯然佛地魔沒有料到，他蒼白的臉上扭曲著憤怒，幾乎齜牙咧嘴，接著從魔杖頂端射出一條黑色的魔法，而哈利也立即反擊。

沒有人中斷佛地魔與哈利之間的決鬥，食死人們專心一致提供他們的魔法，光明方則只能勉力在強大的魔力漩渦中找到自己的呼吸。天狼星支撐住，但不知為何總覺得鏈結不夠完整，像十字短了一個角。他觀察另三個方位，豆大的汗珠從妙麗的額上滾落黏在她的長睫毛上；金妮火紅的頭髮在狂風中飛揚；雷木思的臉色則是一片蒼白，表情竟然帶著一些恐慌。

天狼星將視線轉回中央，哈利的魔杖尖端射出一道紅色的光芒，與佛地魔魔杖尖端拋出的黑色光束連成一線，黑紅相交處閃耀一大團金色火球，正激烈地噴出各種顏色的火花。那火球在兩個魔杖連結而成的魔光間游移，有時候會稍微往佛地魔的方向靠，但大多數時間都停留在接近哈利的這一端。

看得出來救世主男孩支撐得十分吃力，他的面孔猙獰，咬牙切齒，並且開始大聲喘粗氣。佛地魔的笑容漸趨瘋狂，壟罩在周遭的銀色光芒變得更加擴大，他看起來就像個不可一世的神。天狼星萬分焦急，聚精會神朗誦十字光暈的咒語使得他口乾舌燥，然而失控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幾乎快要無法感受十字光暈的力量。

然後突然發生了一件讓在場的人無法相信的鉅變，當金色光球距離哈利不到十碼，眼見他們就要支持不下，佛地魔的得意下屬，賽佛勒斯石內卜，居然選在這個時候伸長手臂，將他的黑色魔杖指向決戰中的哈利。所有看見這一幕的光明方成員們都發出憤怒的咒罵，並且紛紛將魔杖對準黑魔王身邊的魔藥大師。但一切都來不及，強大的力量從石內卜的黑柚木法杖穿透而出直接擊中無暇抵抗的哈利．波特。

哈利尖叫，與此同時金色光球散發出強烈的光芒，在場的所有人不得不閉上雙眼並且用手掩住眼睛。一股炙熱的旋風橫掃過天狼星的周遭，他以為自己就要被融化，下意識蹲下並且抱住頭顱。不知道過了多久熱度終於消失，天狼星試探性地睜開雙眼，確認一切安全之後才慢慢站起。

他的教子，哈利波特躺在地上，右手還緊緊握住冬青木魔杖，然而雙目緊閉就像死了一樣。天狼星衝上前跪在哈利身邊，手指壓住頸邊的動脈。

『他怎麼了？梅林，告訴我他怎麼了？』

天狼星慢慢回頭，發現滿臉眼淚的金妮衛斯理就跪在他的旁邊，妙麗與雷木思則跪坐在另一側。慢慢地，從震驚中恢復的巫師女巫們往他們的方向靠攏，將哈利圍在中間。

『他不會是死了吧？』天狼星聽見穆敵嘶啞的聲音。『我要親手宰了石內卜那個雜種。』

他慢慢深呼吸。『他還活著。』他低聲說，『哈利還活著。』音量逐漸放大。『聽見了嗎？哈利．波特還活著！』好消息從圓心慢慢往外擴散，天狼星聽見歡欣的大叫，他閉上雙眼仍然不能抑制泉湧而出的眼淚。『佛地魔那個雜種呢？』他哽咽著問，抬起頭看著四周的面孔。

鼓譟的聲音從外慢慢傳進圓心，忽然所有的人開始擁抱身邊無論認識或不認識的夥伴，天狼星聽見他們尖叫著。

『那個人死了！那個人死了！』

他不可置信，從跪姿起立看向敵對陣營，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看見的。在場的食死人，包括賽佛勒斯．石內卜，都倒在地上扭動尖叫，用力撕抓自己的身體，就好像有什麼痛苦的事情降臨在他們身上，衝上前嚴陣以待的正氣師們一時之間似乎不知該如何反應。唯一靜靜躺著的身軀就在霍格華茲大門口，許多正氣師，包括金利，都警戒地站在一動也不動的佛地魔旁。

『佛地魔死了？』天狼星喃喃自語，低頭望著正抬頭對他露出笑容的雷木思。『他怎麼死的？』

沒有人知道那一瞬間發生什麼，就像沒有人可以解釋發生在食死人身上的變化。

***

『然後呢，天狼星？』克利特黑曜石般的雙眼期望地凝視他。『他們怎麼了？』

天狼星突然不想再繼續述說，故事的結局太殘酷。當然剛開始他不這樣認為，結局是最後的高潮，他處心積慮就是打算與對方分享石內卜的下場，看看這個生物聽見真相時的表情，那是他唯一做得到的復仇。

然而現在他什麼都不想說，僅是用手指撫摸對方營養不良的手臂。『消失了。』他柔聲說，『他們就這樣消失了。』

克利特吐出一口長氣。『石內卜也消失了嗎？』他問。天狼星遲疑了一下，慢慢點頭。『那樣不是很可惜嗎？他殺了那麼多人，卻沒有得到任何報應。』

『也許。』巫師中立地回答，試圖轉移話題。『還要再吃一點麵包嗎？你太瘦了，應該多補充熱量。』

類蛇人欣然接受提議，一邊咀嚼美味的餐點卻還一邊繼續提問。『就是自從那天波特先生再也沒醒來過？』

天狼星望了床上的病人一眼後低頭盯住自己的手指。『對。』他說。『解咒師們說是蛇妖鏈結的逆火，只要以同樣的十字光暈就可以解咒。』他抬頭，滿臉不解。『我們嘗試了無數次，卻完全不成功。』

沒有人能解釋理由，哈利波特就這樣在床上躺了五年。

希柏看起來也為哈利惋惜。『也許有什麼環節弄錯了。』

『也許，沒有人知道。』年長的葛來分多不想被對方看見自己的沮喪，也不想陳述解咒師們的結論。石內卜的偷襲造加強蛇妖的反噬。何必告訴克利特這個？『快一點半了。』他提醒醫院的清潔工人。『你還是快一點回去，我們明天…』

突然開啟的門板打斷天狼星的話，兩個人同時望向大門，克利特看見一個滿頭紅髮的年輕男子大跨步進來，一邊回頭跟後方不知道是誰說話。『…我敢說天狼星一定感動的要命…』

『那可不一定，』走在他後方的男巫師回答。『他最近很神秘，也許我們會打擾到他的秘密約會。』

紅髮男子將視線拉回病房內，克利特發覺對方長得很眼熟，跟哈利波特床邊三人合照中的紅髮男孩很像。榮恩．衛斯理，天狼星介紹過，據說已經與妙麗．格蘭傑小姐結婚。他立刻從沙發上起身，兩手交疊放在下腹部，有禮地躬身。『衛斯理先生。』他說。

衛斯理先生看起來嚇呆了，張大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僅僅伸出一隻食指指住類蛇人，在他身後的另一個男人則是用榛果色的眼睛盯住已經跨步檔在克利特身前的天狼星，表情深沈。

『石內卜？』榮恩誇張的吼叫劃破房間裡尷尬的寧靜，一張臉漲得通紅。『他，他在這裡做什麼？哈利…』

『哈利很好。』天狼星說，抓住克利特的手腕硬是從衛斯理身邊擠出門外，然後對滿臉疑惑的類蛇人鼓勵地微笑。『看吧，我說過你們長得很相像。』他故作輕鬆解釋。『先回去吧，以免納金夫人又有意見了。』克利特曾跟他提起因為遲到遭受的懲罰。

希柏順從地點頭，偷瞄房內的兩個巫師各一眼後轉身離去。天狼星關上門，深吸一口氣後轉身。『你們現在來這裡做什麼？』他決定先發制人。

『來，來跟你換班好讓你能出去約個會什麼的…』支支唔唔解釋之後像想到什麼，榮恩氣急敗壞反問。『石內卜在這裡做什麼？他不應該出現在哈利旁邊！』

天狼星兩隻拳頭握緊又鬆開，最終走到床邊坐下開始幫他的教子按摩手臂。『他不是石內卜。』他回答。

『你明明知道他就是！』年輕的男巫師哇哇大叫。『即使受到詛咒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改變他是食死人賽佛勒斯．石內卜的事實！』

『他忘記了好嗎？』天狼星忍不住跟著大吼大叫。『他什麼都不記得，他只是，我們只是，只是聊天，可以嗎？』

『我真不敢相信，天狼星。我的意思是，當初你甚至贊同直接吊死他或者餵給催狂魔，你究竟是…』

『榮恩。』不說話的雷木思．路平低聲警告阻止年輕人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粗口。『獸足，我猜到你正與一個類蛇人接觸，只是沒有猜到對方是石內卜。』他筆直看著對方的背影，低聲詢問。『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獸足沉默不語，陰沉著臉揉捏哈利的四肢，似乎已經默認另外兩個葛來分多的指控。接著他放下教子的手臂，轉身面對他的朋友們。『好吧，我承認。』表情堅決的化獸師一字一句敘述。『他闖進這裡，像一頭受驚害怕的野獸，以為自己是別種生物。』天狼星的手指顫抖，撥開因為流汗而黏在自己臉上的黑髮。『我突然想到，如果他知道自己原本也是人類而且是誰，那該多有趣？』

榮恩張著嘴看著天狼星好像對方長了兩個頭，雷木思則嚴肅地皺眉。不理睬他們，天狼星自顧述說。『我們每天中午一起渡過，我假裝對他很好，跟他敘述二次大戰的故事，告訴他賽佛勒斯．石內卜多麼邪惡，讓他厭惡那個人—其實正是他自己。』他頓了一下，然後痛苦地閉上雙眼。『一開始很好玩，他就像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只會盲目遵從我，然而，然而…』

房間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怒吼，接下來是一聲尖叫。這三個人互相對望一眼後立刻衝出，迎接他們的是一些同時往這個方向移動的群眾，以及群眾前方的主事者。天狼星瞪大雙眼，深吸一口氣之後推開檔在他面前的榮恩．衛斯理。『希柏？』他提高音量並且抽出魔杖。

希柏．克利特正被一個巫師壓在地上，對方的拳頭毫不間斷落在他的臉上，類蛇人兩手拼命遮擋，同時發出痛苦的尖叫。那巫師一邊動手一邊怒吼。『這個鬼鬼祟祟的竊聽者，你在波特先生的門口偷偷摸摸做什麼？嗄？你打算做什麼？嗄？』

天狼星衝上前一把抓住男巫師的肩膀將對方拉開，同時間克利特從地上跳起轉身往反方向跑，當被擋住時毫不客氣推開所有的人，天狼星腦中一片空白楞楞呆望類蛇人的後背，直到克利特消失在某個轉角。動粗的巫師怒氣騰騰跟雷木思描述他是怎樣發現那個雜種生物在他們的門口偷聽，他是怎樣逮住試圖逃跑的現行犯，對方是怎樣反抗他。

『看看我的手。』巫師比畫自己的左手前臂，上面有四條血痕。『他把我抓成這樣，真是大膽，我得跟醫院的主管報告這件事情，讓他們好好管教那個雜種。』

『閉嘴！』天狼星吼叫，憤怒得全身發抖。『你說他偷聽？Fuck！』他怒罵，往克利特消失的方向衝。『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