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石內卜驚叫,一個箭步衝上前握住對方雙臂,天狼星大睜的深黑色眼睛直挺挺瞪住,慢慢跪到地上,張開口奮力地喘氣以至於發出哽氣聲。『羊糞石,羊糞石。布萊克你不准死,等一下,不准死!』他著急又急促地自言自語,鬆開手轉身要衝到私人藥櫃,然而此時天狼星竟反手拉住,賽佛勒斯被扯得躺在地上。一陣頭昏目眩之後,石內卜發現自己已經被笑嘻嘻的天狼星壓在底下。

『騙你的。』有著石內卜外貌的天狼星把嘴唇靠近有著布萊克外貌的賽佛勒斯的耳邊。『它只是普通的巧克力。』

賽佛勒斯嘴唇半張不敢相信地看著對方。『普通的巧克力?』

『我沒有中毒石內卜。』天狼星笑著說。『看,我很健康。』

『可是,你剛才好像…』賽佛勒斯錯愕的表情慢慢轉變成理解,接著是慍怒。『布萊克你這個混蛋東西,你竟敢這樣開我的玩笑?』他幾乎氣得嘴唇發抖。

天狼星笑嘻嘻的表情漸漸消失。『你剛才很擔心嗎?』聽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嚇你,只是…』

『我沒有被嚇到!』賽佛勒斯打斷對方的後半段堅決地說。

『但是你是真的很擔心。』天狼星說。

『那是因為我不想永遠當天狼星.布萊克。』石內卜怒視。『還有不要一直壓在我身上,我的腿快麻了。』

好像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正壓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布萊克馬上往旁翻身站起,拍打袍子上的灰塵。『所以事實證明那些只是普通的巧克力。』他乾咳了兩聲。『你好像得任我差遣一次了。』

從地上爬起的賽佛勒斯一直看著地面上的某個定點,以及梳抓凌亂的卷髮,沒有抬頭。『你欺騙我所以不能算。』他不高興地說。

『像個孩子耍賴嗎,石內卜。』天狼星嘟嚷。『我們的打賭在剛剛的意外之前。』

『意外?你說那個叫做意外?』石內卜總算願意看往布萊克。『是啊,那不過是你眾多惡劣行徑中的一個小小意外,你做過更多比那更囂張的行為。』

『好吧好吧,我很抱歉好嗎?我不知道會嚇到你。』

『我沒有被嚇到!』

天狼星挑起一根眉毛,看見對方的表情後吞了口唾沫。『不要用我的臉做出這種神情,好像誰欠你幾千加隆。』他刻意討好地伸出一隻手。『我們和好吧,石內卜。看在我幫你上課的份上。』

『我們從來沒友好過。』石內卜壞脾氣地回答,卻也伸手握住對方。『你敢再這樣做我保證會親手殺了你。』

『那樣你就得永遠當天狼星.布萊克了。』天狼星詭笑著回答。『我們的打賭…』

『你最好保證不會讓我做什麼有損顏面的事情。』鬆開手的賽佛勒斯警告。

葛來分多聳肩。『就算有損失的也是我天狼星的顏面啊。』他中肯地說。

石內卜瞪他。『都是你的錯,我得重新閱讀剛才那份期刊。』一邊說石內卜一邊走往臥室。『如果沒事做就去把剛到貨的蜻蜓翅膀切成碎片,明天上課要用。』

『喔。』布萊克一口答應,忽然想起什麼又提高音量。『喂,石內卜,你知道這證明什麼嗎?』

真正的魔藥大師在房門口轉頭。『什麼?』

『的確會有人愛慕你,如果你以後都像我這樣把頭髮紮起來。』天狼星手伸到後腦抓住整束長髮。『我覺得這樣子還蠻帥氣的。』

聽見這個的賽佛勒斯楞了一下,不知為什麼居然臉紅。『胡說八道。』他從牙縫裡迸出這句話,頭也沒回走進臥房的浴室,留下興高采烈的天狼星.布萊克。

---

賽佛勒斯看著鏡子裡的長相,伸手撫摸臉頰。布萊克才是長得帥氣的那一個,每當他站在鏡子前凝視反射的影像時總是這樣想。所以天狼星剛才的那句話並不是真正在讚美他的容貌,天狼星只是個愛開玩笑的蠢蛋。

但不知為何他卻覺得臉頰發熱,尤其像這樣凝視著鏡子時。像個變態一樣,賽佛勒斯不高興地低聲喃喃,低下頭瞪視逐漸勃起的分身—原屬於布萊克的—覺得臉更熱。沒有人會像他這樣光是照鏡子就興奮,尤其洗澡或更換衣服。剛開始還不會,但不知為何這種情形越來越常出現。他盡量避開鏡子,但這是他的身體(暫時的,賽佛勒斯強調),很難不去注意到天狼星的身體曲線有多麼優美,鍛鍊得健壯又勻稱的肌肉,精緻的屁股…

梅林啊上帝啊,不要再想不要再看。賽佛勒斯走進淋浴間旋開蓮蓬頭,讓冰冷的由頭頂灌注而下,冷靜他的身體,以及心情。他知道不能這樣,不能每次誰稍微對他和善一些(賽佛勒斯,我有一些關於縛狼汁的問題想請教你可以嗎?路平微笑著說。今晚有活動嗎?到我的房間一起喝個酒吧。你太緊繃了,賽佛勒斯,我知道有一些按摩方式可以讓人放鬆。)每次誰稍微對他表現出一些興趣(賽佛勒斯,你今晚看起來好特別,我可以吻你嗎?月圓的前一晚路平佔有般地捧住他的臉,他顫抖著閉上雙眼。你介意嗎,賽佛勒斯?只是一夜情,你介意嗎?)他就無法克制地充滿期待。

賽佛勒斯雙手掩住臉避免水流衝進鼻孔裡,抬頭迎接噴灑的水柱。他早已下定決心不要再上當,這些人的計倆永遠一樣。閒聊,關心,調情,要求,當得到他們想要的之後就是無情的拒絕。每個人都想嚐試老石內卜的滋味,第一次很新鮮,之後就索然無味。那麼說起來得感謝魯修思,唯一一個願意跟他上床超過兩次的對象,即使頻率不高。

只是魯修思終究還是選擇離去,這是必然的結果,賽佛勒斯早就預期到,早晚的問題而已,無論如何不會有人真正要他,包括天狼星。不,無關天狼星,他一點都沒有對天狼星充滿期待,他討厭天狼星,要不是這個交換靈魂的意外他一點都不想跟天狼星相處超過一秒。天狼星當然也是這樣想。

但為什麼當他以為天狼星真的中毒時會那樣害怕?雖然口中否認賽佛勒斯比誰都明白自己當時有多恐懼,恐懼真的會這樣失去對方的生命。什麼時候那個葛來分多的存在變得如此重要?就好像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無法割捨。千萬不能讓天狼星察覺,賽佛勒斯警告自己,否則只會陷入更窘迫的絕境。過去的經驗告訴他,他將成為眾人的笑柄,而除了羞辱與被遺棄感什麼也得不到。

不要像個自怨自艾的棄婦,賽佛勒斯嘲弄,關掉水源順手抓過浴巾擦乾身體。穿上長袍後走出浴室,賽佛勒斯習慣性在房間裡尋找天狼星,然而除了空蕩蕩的空間之外沒有誰在等待。輕聲嘆氣石內卜難掩失望而走進辦公室,然後疑惑地眨了眨眼。

在他的辦公桌上有一隻又黑又醜的烏鴉正神氣地走來走去,一邊以鳥喙銜起學生的報告甩到地上,不時整理身上黑漆漆的羽毛。那烏鴉頭上的黑毛亂糟糟使得它看起來非常邋遢,過大的鳥喙則有一些可笑。這裡是地窖,怎麼會有烏鴉闖進來?賽佛勒斯握緊魔杖悄悄靠近,小心翼翼不要驚動黑鳥。但烏鴉比他想像的更靈活,立刻蹦蹦跳跳躍下書桌,只是並沒有往遠處逃,反而走向他。賽佛勒斯才剛剛舉起魔杖,眼前一花黑色烏鴉消失,取代的是原屬於賽佛勒斯.石內卜,現在則是被天狼星.布萊克佔用的那張臉。

『原來魔法專長是由一個人的靈魂決定的。』布萊克看似恍然大悟地說。『怪不得我老是煮不好魔藥。』

『剛剛那是什麼?』顯然石內卜十分錯愕。

『你的化獸態。喔,應該是我的化獸態。』天狼星歪著頭腦想了一下。『當我在你身體時的化獸態。』

石內卜瞪他。『說清楚。』

天狼星笑得咧開了嘴。他總是這樣,賽佛勒斯壞脾氣地想,總是像這樣開心笑,要是被學生看見可怕的魔藥學教授露出這種表情他辛苦建立的形象將毀於一旦。『我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化獸,所以就測試了一下,結果事實證明一個人的魔法專長是由靈魂決定。』天狼星張開手臂。『我成功了。』

賽佛勒斯楞了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所以剛剛那隻,那隻…』

『烏鴉。』天狼星聳肩。『如果你學會化獸,你將是一隻烏鴉。』

烏鴉,多麼不討喜,而且還是長得那麼醜的烏鴉。為什麼就不能是更強壯或更迷人的生物?『恭喜你。』賽佛勒斯酸溜溜地說。『現在你可以到處飛了。』

『你不喜歡烏鴉?』天狼星問。

『誰會喜歡那種醜陋的生物?』史來哲林的聲音忍不住大了一些。『生活在垃圾堆裡,就像…』他沒再繼續,唐突地迴身。『自己玩得開心,我要去準備明天的課程。』

天狼星呆了一下立刻追上。『嘿,石內卜,你知道倫敦塔的烏鴉是高尚的象徵嗎?』他急匆匆地說。『牠們守衛城堡,守衛女王,就像你守衛霍格華茲跟學生一樣。』

賽佛勒斯停下腳步。『你說什麼?』

布萊克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把心裡想的說了出來,忍不住臉紅。『我的意思是烏鴉沒有你想像中的糟糕,至少牠,呃,是黑的。』

石內卜瞪他,雙拳緊緊握住。『是黑的?這算什麼優點?』

『你很喜歡黑色不是嗎?其實我也很喜歡黑色,你看我的化獸態就是一隻黑色的狗。』天狼星越說越小聲,最後幾乎聽不到聲音。『我看我還是去洗澡好了,剛剛留了蠻多汗的。』

賽佛勒斯盯著天狼星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什麼竟然偷偷笑了。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yatr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