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他。』天狼星在校長室走來走去,情緒激動。『他去了一整夜,這不正常。』

『食死人會議曾經有通宵的經驗。』阿不思說。『或許再等一下。』

『他帶的變身水數量絕對不足以應付一整晚。』天狼星大叫。『賽佛勒斯一定遇到意外,我要去救他。』

鄧不利多教授這個時候看起來像更老了一百歲。『如果他真的被發現,你要怎麼救他?』

『我要直接衝進去。』鄧不利多憂傷地搖頭,布萊克的雙拳用力搥在校長面前的桌子上。『我可以感覺他的情緒。他很害怕,賽佛勒斯現在非常害怕,而且絕望。』他憤怒地說。『我甚至可以聽見他尖叫著我的名字。』

『貿然闖進是去送死,賽佛勒斯不會希望你那樣做。』

『難道你打算就坐在這裡任他自生自滅嗎?』天狼星怒斥。『他為你付出多少你還記得嗎?』

阿不思撫摸鳳凰寵物,湛藍色的雙眼顯得相當疲憊。『我記得,天狼星。』他說。『我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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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直維持同樣的姿勢使得他的手又痠又麻,不過再怎麼樣都比不上疼痛的下半身。他可以聞到血的味道,那是昨天一整晚黑魔王努力的成果。賽佛勒斯不太記得後來的情節,他只記得尖叫,哭泣,還有祝禱般的求您,我愛你主人。模糊中也許叫了天狼星,但那男人並沒有像童話情節般出現並拯救他。

他想他大概被遺棄了,畢竟這是一個間諜最可能的下場。再怎麼樣阿不思一定知道變身水的數量並不足以支撐一整晚,他的失敗是無可避免的結局。當然沒有人會甘冒生命危險來找他,暴露身份的間諜等於沒有作用的工具,他們為什麼要來救他?

但事實上賽佛勒斯也不希望天狼星來這裡送死,如果他的受苦是無法避免的安排,那麼鳳凰會僅是折損一名人緣欠佳的間諜。而天狼星雖然換了個外型存在,至少他會活得自由,不用像個通緝犯躲躲藏藏。

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賽佛勒斯望向那邊,厭惡地皺臉。『滾開,佩提魯。』他對進來的人說。

彼得.佩提魯手上端著一個裝有食物的餐盤,大搖大擺晃到床邊,居高臨下睥睨著石內卜。『你再也不能對我怎麼樣了,布萊克。』他興高采烈地說。『到頭來還是我贏了。』

『我不是布萊克你這白痴。』賽佛勒斯嘶啞的聲音大罵。『你跟他的私人恩怨不關我的事。』

『我知道你不是他,但你長得像他。』蟲尾把餐盤放在旁邊的桌上,端起上頭的一隻碗。『主人要我餵你吃午餐。』

『我不吃,滾。』賽佛勒斯說,緊緊閉住雙唇把頭撇到一旁,佩提魯硬要把食物塞進他的口中,結果撒得石內卜全身都是。

兩個人僵持不下時從佩提魯的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賽佛勒斯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黑魔王的聲音。

『他不願意吃飯。』佩提魯立刻打起小報告。

黑魔王進入石內卜的視線內,蒼白的蛇臉帶著不高興的表情。『為什麼不吃飯?』

有一瞬間賽佛勒斯就要回答因為我不想碰你這噁心的蛇臉怪物的任何東西。但他終究不是衝動的葛來分多,昨晚的體驗與自身的理智阻止他這樣說。『我不餓,主人。』他低聲回答。

『你很餓,賽佛勒斯。』佛地魔冷冷地說。『蟲尾,餵飽他。』

黑魔王的語氣好像他是眷養的寵物,石內卜悽慘地想,但也跟事實相差不遠。『求您讓我自己吃。』他試著讓情況變得比較能接受。『解開我的束縛,我保證不會逃走。』

佛地魔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而後露出狡獪的笑。『不。我不相信你。』

在佛地魔示意下彼得再度端著碗靠近,而在黑魔王的目光注視下賽佛勒斯張開口吞下每一口屈辱。他吃光餐盤上的每一樣,好幾次就要吐出來,但意志力禁止他嘔吐。彼得帶著空盤空碗離去後,坐在一旁觀看的黑魔王走到床邊,紅色的眼睛尖銳地觀察他。

『你愛我嗎,親愛的?』黑魔王柔聲問。

。『是的,我的主人。』

佛地魔沒有鼻梁的鼻孔誇張地深呼吸。『看,多麼簡單,鄧不利多把愛說得太複雜了。』他得意洋洋說著。『休息一陣子,我們晚一點再繼續。』然後他乾癟的嘴唇輕觸石內卜破裂的雙唇。

終於獨處之後賽佛勒斯左右張望尋找可以逃跑的路線,或工具。首先他得想辦法掙脫縛住雙手的繩索,這很困難,基於所在的位置什麼都沒有,就連一條遮蓋的毛毯黑魔王都不給他。接著是逃生路徑,除了大門之外只有在靠近天花板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窗戶,大小只容他通過半個頭顱。看來除了繼續待在這裡等候佛地魔的臨幸他什麼都不能做,於是身心俱疲的賽佛勒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睡得很淺,做了一些恐怖的夢,夢境裡有黑魔王,還有過世的母親。賽佛勒斯難受得輕聲呻吟,直到有人搖動他的肩膀。天狼星是他的第一個想法,過去幾個月以來每當受到惡夢侵擾天狼星總是適時叫醒他。

『主人要我帶你過去。』搖醒他的矮胖男人尖細的聲音穿透他混沌的腦袋。『穿上這件袍子。』

賽佛勒斯憎恨地怒視彼得.佩提魯,往旁邊縮了縮。『滾開,你這噁心的老鼠。』他罵。

佩提魯銀白色的那隻手移到縛住石內卜手腕的繩索上,繩索立刻鬆開束縛。他把提供的長袍扔在黑髮巫師身上,極盡不悅。『隨便你說,但黑魔王立刻要見你。』想了一下。『喔,他要我轉告,他抓到一隻有趣的烏鴉。』

烏鴉?最好不要是他媽的混蛋天狼星,冒冒失失自以英勇跑到這裡送死。又麻又痛的手臂一時之間無法順利移動,發著抖的手抓起袍子穿上,賽佛勒斯急促詢問。『什麼烏鴉?你說什麼烏鴉?』

『你去就知道了。』佩提魯聳肩。

但下床後賽佛勒斯才發現自己根本就走不動,僵硬疼痛的肌肉拉扯受盡創傷的下半身。他跪在地上喘氣,蟲尾從旁邊一把扶起。『放開我。』石內卜吼叫。

『不要慢吞吞的,鼻涕卜。』佩提魯用古老的綽號羞辱他。『主人說他不能保證那烏鴉會活多久。』

他別無選擇,只能把全身重量壓在彼得身上讓他攙著自己前進。彼得滿頭大汗,大概因為天狼星的體重比預期的多得多。賽佛勒斯一拐一拐走進宴會廳,目光立刻被放置在正中央的小鐵籠吸引。那鐵籠裡有一隻嘴喙極大、頭頂毛髮雜亂的黑色烏鴉飛來跳去,當看見賽佛勒斯時立刻衝到靠近他的那一邊並且發出粗嘎的呱呱叫。

『啊,親愛的你來了。』黑魔王招手要他的禁臠坐在身邊。『看我為你帶來什麼。』

賽佛勒斯壓抑湧上的胃酸,順從且緩慢地坐下,同時移開對黑鳥的注目。『謝謝您。』他說。

黑魔王的手攬住年輕史萊哲林的腰,讓他更貼近自己。『你認得那隻烏鴉嗎?』他的魔杖指向鐵籠。

他的頭顱依賴般地依靠在佛地魔的肩膀上,不感興趣瞥了烏鴉一眼。『不認得,主人。只是一隻普通的烏鴉。』

『那你一定不介意我詛咒牠了。』黑魔王輕鬆地說,同時把杖頭對準籠子裡的飛禽。『咒咒虐。』

烏鴉撲打翅膀閃過這個詛咒,但仍舊被第二個酷刑咒擊中,牠掉落在籠子底部呱呱亂叫,扭動的身軀使得身上的黑色羽毛一片片掉落。賽佛勒斯共享到烏鴉的苦痛,反射性畏縮並且別開視線不忍再看。第三個酷刑咒讓烏鴉癱倒在籠底,兩隻光禿禿的鳥爪朝天抽搐。

佛地魔收起魔杖,轉頭看往依靠在自己身上的情人,空著的那隻手輕輕撫摸黑色的捲髮。『你要我殺死牠嗎?』佛地魔溫柔地問。

賽佛勒斯一點都不想失去天狼星,整個痛苦的昨天夜晚唯有想起深藏在內心角落的天狼星的溫柔才能讓他的情緒平復。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那樣依賴這個葛來分多的存在,但他完全明白如果天狼星死去,他也絕對不會繼續強忍茍活。『我的主人…』他細聲細語請求。『求你放了牠,那只是一隻普通的烏鴉。』

黑魔王紅色的眼睛緊盯住銀灰色,突然用力把石內卜推到地上,衝著他的臉就是一巴掌。『不要對我說謊,賤人。』黑魔王怒聲斥喝。『你跟我一樣清楚那是誰,天狼星布萊克是個十足的蠢蛋,鬼鬼祟祟跑到這裡打探,以為黑魔王沒有辦法看透他的偽裝。』

『我的王…』不顧又痛又熱的左臉以及疼痛的軀體,賽佛勒斯立刻跪在黑巫師的腳邊。『求你。』

『他現在被那籠子困在化獸態裡,沒有腦袋的低等動物。』黑魔王再次舉起魔杖。『我要在你面前殺死牠,叛徒,然後你將一輩子以這個模樣服侍我。』他惡毒地說。『啊哇呾喀呾啦!』

即將失去天狼星的恐懼讓賽佛勒斯在那一瞬間從地上躍起推開黑魔王的手,綠色光束擊中旁邊的牆壁留下一個焦黑的圖案。黑魔王從椅子上猛然站起,居高臨下怒瞪倒在地上的奴僕。賽佛勒斯四肢著地,兩手緊緊拉住盛怒巫師的長袍邊緣。『我願意服侍您一輩子,我的王。』他急促說著,忘記應該害怕。『我再也不會背叛您,我會全心全意愛您。不要殺牠,求您,讓牠活著,讓牠活著。』

籠子裡的烏鴉已經從癱軟的狀態重新站立,大聲對面前的兩人呱呱大叫,一邊拍打著再也飛不起來的翅膀。黑魔王看看烏鴉又看看石內卜,沈聲質問。『你再也不會背叛我?』

『絕對不會,我的主人,我絕對不會。』

『完全服從我?』

『是的。』

『任何事?』佛地魔再次確認。

『是的。求您。』年輕的史萊哲林巫師破碎的聲音懇求。

黑魔王點頭,轉身走近鐵籠,黑烏鴉站得挺直對他亂叫,大概是一些難聽的咒罵。蛇臉巫師蹲下,以魔杖戳弄烏鴉。『我的愛人不希望你死掉,看來我只能饒你一命,小布萊克。』他邪惡地說。『蟲尾會餵你。還有我現在得去跟我的賽佛勒斯溫存,你懂的。』烏鴉頓時噤聲,黑色的大眼睛轉往跪在地上原屬於自己的那個身體。『我將狠狠地幹他,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黑魔王丟下這些話後起身。

回去的時候是黑魔王攙扶他,接近門口時在強烈的情感沖刷下賽佛勒斯終於忍不住回頭,鐵籠裡的黑色烏鴉沈默地凝視他們。鳥不會流淚,如果會的話,賽佛勒斯知道那烏鴉的全身羽毛將被淚水浸透。

他知道,因為他感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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