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疼痛是他恢復知覺後的第一個想法,第二個則是口乾舌燥。他轉了轉眼珠,撐開沈重的眼皮。

他看見一片又白又亮的天空,刺得他重新閉上雙眼。頭痛欲裂,尤其是後腦杓,就像誰正拿著電鑽挖掘。電鑽,這麻瓜的玩意兒還是賽佛勒斯告訴他的。有一次他化獸成狗在後院挖洞埋骨頭—每一次變成狗他都會忍不住這樣做—結果把賽佛勒斯種植的魔蘋果的根給挖爛,那蘋果哇哇大叫。慍怒的賽佛勒斯恐嚇要拿電鑽鑽開他的頭看看裡面究竟有沒有裝腦袋,他告訴賽佛勒斯斧頭可能比電鑽好使多了,結果換來賽佛勒斯的一個怒目。

梅林,假裝生氣的賽佛勒斯真是可愛。

賽佛勒斯!天狼星猛然睜開痠痛的雙眼,卻發覺自己的脖子竟然僵在那裡完全動不了,一股恐懼從腹腔往上爬升,他放聲大叫。

『賽佛勒斯!賽佛勒斯!喔上帝!拜託你還活著,賽佛勒斯…』

他想起那些恐怖。想起施放的每個攻擊都被輕鬆化解;想起在佛地魔面前他就像顢頇學步的嬰孩;想起佛地魔像拋石子一般將他扔來扔去直到失去知覺;想起沒有魔法且不良於行的賽佛勒斯。光想像佛地魔會怎麼對付賽佛勒斯就讓天狼星顫慄,而他完全沒有辦法保護最愛的人,如果賽佛勒斯死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繼續活下去。

然後他聽見有人移動的聲音。『別叫了布萊克,整間聖蒙果都知道你醒了。』有一個人說。

天狼星怔在那裡,大口大口喘氣。『賽佛勒斯?』

羽絨般絲滑的嗓音由遠而近,伴隨規律性的金屬撞地聲,脖子不能動的天狼星努力斜眼看往旁邊。『你能走了?』他驚喜地問。

正奮力在助行器上平衡自己的史萊哲林望著對方,嘴角稍微捲起。『不完全是。』他說,小心翼翼舉起那金屬物往前移一步,再一步。

天狼星由眼角觀看,賽佛勒斯纖瘦的肢體在逆光下顯得更為修長,身上簡潔的黑色長袍襯出完美體態,他的表情專注,黑鑽石般的雙眼隱隱閃耀,透露深沈的神秘。上帝,這男人真是性感極了。天狼星雙唇微張,感覺自己的慾望不可察覺地跳動一下,他尷尬地移開視線僵硬地盯住正上方亮白的天花版。隨著金屬撞地聲越來越近,天狼星感覺到周圍的光線變得稍暗,接著面前出現一張擁有著名大鼻子的蒼白臉孔,賽佛勒斯純黑色的雙眼看住天狼星的灰色眼睛。

『你好美。』天狼星呢喃。

蒼白的臉頰開始透出淡色的紅,賽佛勒斯的眼珠悄悄轉向盯著天狼星耳朵旁的枕頭,天狼星真想知道這枕頭上有什麼可以引起對方這麼大的興趣。『顯然你復元得很好。』石內卜說,伸手撥去另一個男人臉上的頭髮。

天狼星閉上眼睛感受史萊哲林掌心的溫暖並試著更靠近,僵硬的脖子卻發出奇怪的聲音,他皺起眉頭。『我的脖子好奇怪。』他埋怨。『完全不能動。』

『你的頸子傷得很重。』賽佛勒斯柔聲說。『目前正打上石膏,再大約兩天就可以拆除。』

『但是會癢怎麼辦?』天狼星說,一邊舉手想撓癢,這時才發覺他的手也變得很沈重。『我的手該不會也上石膏吧?』

賽佛勒斯點頭,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有你的腿。』

『太好了。』布萊克翻了個白眼。『我有哪裡沒打石膏的?』

『臉,以及,』史萊哲林表情嚴肅說。『你的…小天狼星。』

天狼星真沒想到對方會說這個代詞,楞了一下開始爆笑。『你的最愛不是嗎?』天狼星戲弄著說,賽佛勒斯翻了個白眼,雙頰倒是變成淡紅色。『謝謝你賽佛勒斯,我真的覺得愉快多了。』

『很好。』

他們沉默一陣子,天狼星猜想除了打滿石膏的四肢之外大概還發生其他的事,因為賽佛勒斯黑鑽石般的雙眼一直瞅著自己,雖然維持一貫冷然的眼神,深藏在裡面的某些含意—介於擔憂與高興之間—卻讓天狼星讀不太懂。他開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呃…怎麼了嗎?』天狼星不太確定地開口。

『沒有。』石內卜立刻說。

天狼星懷疑地噘起嘴。『你…對於我的遭遇…很幸災樂禍?』

『不是。』賽佛勒斯猶豫,嘴唇緊抿,忽然低下頭主動在天狼星的雙唇印上一個吻,輕得就像蝴蝶舞過花叢。天狼星一時反應不過來,呆呆地看著對方。他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可笑。『我以為你死了。』石內卜的雙唇停留在天狼星嘴邊,暖呼呼的氣息噴到後者的唇上,就像那一次在河邊的初吻。一股熱流穿過背脊,天狼星滿足地閉上雙眼。

『老實說我也以為我死定了。』天狼星悄聲說。

溫暖的身驅離去,賽佛勒斯坐到旁邊的小椅子,雖然天狼星看不到,但可以感覺對方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畫圈。『就差一點。』史萊哲林低沉的嗓音說。『你流了很多血,呼吸幾乎都停止了。』

『我很抱歉,我並不是故意嚇你。』天狼星說。

『我沒有被嚇到。』倔強的史萊哲林立即回應。『我只有點…擔心。』他不太甘願地承認。

天狼星想了想。『像柏蒂多口味豆的擔心還是像海格的石頭蛋糕的擔心?』

賽佛勒斯似乎不太想回答。『石頭蛋糕。』他最終說。

天狼星露出牙齒笑得很陽光。『我很高興你能對我這般坦白。』天狼星說,石內卜輕聲咳一聲別開臉。『我為什麼沒有死?』

『因為黑魔王用錯方式殺你。』石內卜冷酷地說。

天狼星完全聽不懂怎麼一回事。『他把我摔得七葷八素頭破血流叫做用錯方式?』他提高音量,竟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得面紅耳赤。『難道他應該以一發死咒殺死我就好了嗎?』

沒想到賽佛勒斯竟然讚賞地點頭。『他的確該那樣做。』

布萊克瞪眼。『我不懂。』

『我一開始也不懂。』石內卜承認。『直到黑魔王踩到你的鮮血那一刻。』

『他該不會滑倒了吧?』天狼星乾巴巴地說。

『不。』賽佛勒斯搖頭。『他燒起來了。』

天狼星以為自己聽錯。『燒起來?』他懷疑。

『對。』一向嚴肅的魔藥大師現在看起來更正經。『還冒煙。』

葛來分多楞了一下忍不住大笑。『你真的很好笑,賽佛勒斯。』他笑了一下發覺對方嚴肅的表情維持不變,才終於想到該收下嘻皮笑臉。『所以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你該不會一直認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吧?』

天狼星不敢承認。『沒有。』他立刻回答。『所以我的血對佛地魔有害?』

賽佛勒斯似乎想再說些譏諷的話,但最後選擇放過對方。『就像我的魔法對他有害。』他說。

『我不懂。』天狼星試著動了動頸子。『我的脖子真的很癢,你可以幫我想想辦法嗎?』

賽佛勒斯以一種難以解讀的表情看他,接著從袖子裡拿出一隻黑色木棍,天狼星認出那是賽佛勒斯的魔杖。賽佛勒斯把魔杖對準天狼星的頸子喃喃說了一句話,瞬間一股清涼包覆天狼星發癢的部位,他舒服地瞇起眼睛。

『現在呢?』坐在椅子上的史萊哲林居高臨下看住另一個男人,顯得有自信。

『好多了,你真的…等等。』天狼星驚訝地盯著握在對方手上的魔杖,知道這代表什麼時銀灰色的雙眼放大,張大的嘴看起來很呆。『你的魔法。』他驚呼。『喔,梅林!賽佛勒斯,你的魔法恢復了?』

『顯然是的。』史萊哲林嘴角朝上勾看起來被對方的反應逗樂。

『快告訴我過程,賽佛勒斯!』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天狼星對著唯一能看見的天花板大叫。『我要知道每一件事,每一個過程。』

於是石內卜完整敘述佛地魔死亡的始末,天狼星偶爾穿插一兩句評論,例如那狗娘養的麵包臉我以後都不吃酸黃瓜了等等。白色天花板的光度越來越亮,大概已經接近正午,不知道什麼時候賽佛勒斯的手已經完全放在天狼星的掌中,天狼星輕捏那骨感修長的手指,回憶它們美麗的模樣。說完整個故事的賽佛勒斯再度拿起魔杖輕揮,原本有些溼熱的病房變得涼爽一些。

『我問過奧利凡德先生,他說魔杖一直都是我的,從沒有因為魔法轉移而失去它的忠貞。』賽佛勒斯解釋。『我上一次的死亡,』他假笑一聲。『並不是發生在我與黑魔王的對決,所以魔杖沒有變換主人。』

『佛地魔強迫你的魔杖攻擊你,那小棍子大概很不開心。』天狼星評論。

『它氣炸了。』石內卜溫柔地撫摸著手上的魔杖,從頭至尾。以眼角餘光看見這個的天狼星竟嫉妒起那根魔杖。

『它代替你狠狠踢了那麵團人的屁股。』天狼星咬著牙惡狠狠地說。

『詳細情況比這更複雜。』石內卜的表情轉換,現在看起來有些厭煩了。『我詢問了阿不思的畫像。』

天狼星可以理解對方的厭煩從何而來。『鄧不利多教授變成了畫還是一樣古怪嗎?』

賽佛勒斯撇了撇嘴。『更糟。』他說。『簡直是變本加厲。』

---

『親愛的孩子,看到你完好無缺我真的非常歡喜。』賽佛勒斯的輪椅一滑進校長辦公室鄧不利多的畫像就這樣大聲對他打招呼。『好吧,也許不盡然完好無缺。無論如何,茶嗎?』畫中人物在畫中倒了一杯冒白煙的熱茶。『對了,你們不能喝我的茶,真可惜。』

賽佛勒斯不覺得可惜,他不想喝油彩味道的紅茶。『校長,你知道我發生什麼事了。』他說的是肯定句。

『米奈娃提過一些。』阿不思往嘴裡丟一大堆五顏六色的糖果,各色糖粉粒撒在他的白色鬍子上看起來一團糟。『我很抱歉,我的孩子。』

『不需要抱歉,我們早就談過我可能會死在黑魔王的手上不是嗎?』前食死人有些尖銳地說。『我今天來是要問另一件事。』顯然他不想談論上一回在毒蛇牙下的瀕死經驗。

『讓我猜猜看。』阿不思裝模作樣撫摸長鬍子,湛藍色的眼珠從半月形的眼鏡後深深地凝視。『你談戀愛了,對象是…』他咬住手指故作神秘裝作在思考。『天狼星?』

賽佛勒斯抽出魔杖指著畫像,看起來正打算燒毀這幅說八掛的圖畫。『不是這個。』他咬牙切齒,希望自己的臉看起來不要太紅。『路摸思。』他終究沒敢燒了那幅畫,只有點亮杖頭。

圖畫裡的前校長點點頭。『你的魔法恢復了。』

『但我不知道為什麼。』魔藥大師放下魔杖。『我原本的推測是,復活黑魔王的三個元素,分別代表可以克制他的三個方式。』他舉起一根手指。『佩提魯的肢體復活他的肉身,所以佩提魯…』

『一個左鉤拳就可以解決掉湯姆。』阿不思說。『真可惜我們沒能看見那畫面。』

賽佛勒斯同樣感覺可惜。『布萊克的血復活他的循環,所以布萊克的血對黑魔王有毒。』他舉起第二支手指。

『我聽說湯姆的腳底幾乎都燒焦了。』阿不思做一個誇張的手勢,往嘴裡丟更多彩糖。『這裡每個糖果吃起來味道都一樣。』他抱怨。

『照這樣的推論只有我的魔法能對付他。』賽佛勒斯深黑色的雙眼露出迷惑。『但是我沒有魔力…』

『這只是再一次說明湯姆的貪得無厭最終卻害死他自己。』畫框裡的老巫師終於沉穩坐下。『他使用那麼邪惡的儀式,操縱彼得脆弱的心靈,強逼蟲尾幫他執行古老的黑暗復活儀式,原本可以很順利,但湯姆終究太貪心。』

較年輕的史萊哲林腦中閃過彼得.佩提魯抽取自己魔法的過程,不自覺露出厭惡的表情。『你是指魔法的部份?』

鄧不利多的右手食指與拇指張開成為L型,食指對魔藥大師點了一下。『賓果!』他興高采烈說。『我一直想這麼做。』畫像哈哈大笑。『賽佛勒斯,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史萊哲林。』另一張畫上的非尼呀大聲抗議,鄧不利多選擇忽視。

而賽佛勒斯慶幸自己沒有成為他們之中的一份子。『讓我猜猜看,黑魔王要佩提魯抽光我的魔法,卻反而產生逆轉。』他撫摸下唇皺著眉頭。

『媒介,賽佛勒斯,媒介呢?就像魔藥需要藥引,你跟湯姆決鬥時的魔法聯繫是什麼?』阿不思鼓勵他的學生。

『魔杖?』賽佛勒斯舉高右手上的黑色魔杖,左手則從袋中拿出另一支天狼星的魔杖。

『不,魔杖只是工具。』阿不思兩手在胸前比手畫腳。『想一想,那一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天狼星原本沾滿鮮血的魔杖已經被清洗乾淨…一瞬間像有什麼敲中賽佛勒斯的頭,他興奮地提高音調。『血,天狼星的血。』

『以及湯姆本身。』有些激動過頭的老校長雙手壓住自己的胸口。『復活的三元素,肉身、鮮血、魔法,都必須達到完美的平衡,過少當然會失敗,過多則失去平衡。』老巫師對他的魔藥大師眨了眨眼。『當失去平衡的三要素重新會合,儀式便逆轉了。湯姆對力量的索求一向過於貪心,結果反而引燃自己的失敗。』他為自己的幽默感呵呵笑著。

『我猜如果黑魔王當時選擇用魔法攻擊天狼星,用物理方式攻擊我,或許一切都會不同。』賽佛勒斯捲起嘴角笑得很假。

阿不思誇張地鼓掌。『他不應該用原屬於你的魔法攻擊你。』

『所以魔法回到我這邊。』賽佛勒斯沉思般地喃喃自語。『這也說明為什麼天狼星失去那麼多血卻沒有死。』他沒注意到那雙湛藍的雙眼正興致盎然盯住自己。『我想我懂了,謝謝校長。』他對其他畫像中的人頷首招呼。『我去叫米奈娃。』

他推著輪椅轉過身,離去時聽見阿不思.鄧不利多的聲音。『賽佛勒斯。』

他回頭,看見過世的老校長臉上露出討人厭的笑容。『你跟天狼星是天生一對,希望這一次你能得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半月形鏡片後的藍色眼睛閃爍著。『當他醒來別忘了給他一個吻。』

賽佛勒斯再一次後悔剛才沒燒掉那幅畫。

---

天狼星顯得很興奮。『鄧不利多教授怎麼知道我們的事?』他對著天花板高興地說。『他真的覺得我跟你很相配?』

『那並不是這次的敘述重點。』賽佛勒斯冷冷地說。

『哦?我怎麼覺得這個比麵團人是如何殺死他自己還重要?』天狼星說。『你覺得是麥教授告訴他的嗎?』

『霍格華茲沒有秘密。』前魔藥學教授不耐煩回答。『大概是牆壁說溜嘴的。』

天狼星用力眨眼。『所以霍格華茲的牆壁會傳遞秘密的傳言是真的了?』他驚呼。

賽佛勒斯不想告訴對方當救護人員抵達時他是如何抗拒鬆開手上的軀體,他好怕一鬆手天狼星就會永遠離開,就像他身邊的每一個人;他也不想讓對方知道當他得知天狼星仍然活著時眼淚是如何不受控制流下臉頰,而這一切都被哈利.波特與金利.俠勾帽看在眼裡;他當然不會說自己如何堅持從頭到尾都要跟著天狼星的急救,正巧那時候米奈娃也在場;更重要的是,賽佛勒斯絕對不會向天狼星承認其實他一點都不喜歡孤獨,他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有天狼星的陪伴。

『對。』所以賽佛勒斯只有簡潔回答。『牆壁會說話。』

『真是奇妙。』天狼星嘆口氣,慢慢閉上眼睛。『我開始想睡了。』

『你應該多休息。』石內卜柔聲說。

天狼星安靜躺了一下,忽然開口打破寧靜。『賽佛勒斯,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有嗎?』

『有。』天狼星堅持。『阿不思說等我醒來你應該給我一個吻。』

沉默。『我給過了。』

『那不算。』天狼星睜開眼睛。『那只能算是觸碰。』

『我認為那是。天殺的天狼星你在做什麼?』賽佛勒斯扶著助行器搖搖晃晃站起,試著壓制正在病床上搖來晃去的病患。『你會掉下床。』

『我要吻你。』天狼星喘著氣說。

『你讓我再一次見識到專屬於葛來分多的特質。』史萊哲林壓住對方的肩頭雙眼盯住對方。

天狼星微笑。『勇氣嗎?』

『不。』賽佛勒斯說。『愚蠢。』

『嘿。』天狼星抗議。『你壓得我的肩膀好痛。』

賽佛勒斯假笑。『那是因為我的腳沒辦法施太多力。』

『真高興可以成為你的支撐。』天狼星以肉麻的語氣說。

『閉嘴。』賽佛勒斯冷冷地說。

『如果我不閉嘴呢?』天狼星擠眉弄眼故意做鬼臉。『我好喜歡你,賽佛勒斯,你是我見過最性感的生物…』

『如果你不閉嘴。』明顯臉紅的史萊哲林一字一句說。『我就不吻你了。』

天狼星立刻閉上雙唇,緊緊地,然後他的肩頭越來越痛,但賽佛勒斯隨即壓上的唇瓣立刻讓他忘掉那一切不適。

這一刻的天狼星認真覺得,活著真好。

Fin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yatr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