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tri 的 HP Slash 創作

我知道，我是一個很幸運的人。

我出生在物質生活豐裕的家庭，與弟弟感情很好，雖然常常和父母吵架—後來甚至因為觀念不同而決裂—我知道他們其實愛著我。我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擁有一群感情很好的朋友，從不缺乏上床的對象，成績也一直能保持在中上程度。

他睜開雙眼用力喘氣，一時之間不知道身在何處，接著感覺左邊有個人靠近，並且聽見熟悉的聲音。

『感謝老天你終於醒了，天狼星。』哈利．波特戴著圓眼鏡的臉從上而下注視他。『喝點水嗎？』

塞鼻子在海島最不險眼的地方上岸，甩乾附著在身上的水珠。他當然不會笨到騎掃帚到阿茲卡班，護衛咒很快就會找到他，還是老方法安全。他隱身在黑暗與奇形怪狀的岩石夾縫中，瞇著雙眼觀察眼前的監獄。

天狼星曾經發誓再也不回到這裡，如今站在距離監獄大約一百碼的位置這個誓願又重新浮現。他從沒想過打破的理由竟然是因為賽佛勒斯．石內卜，不過又有誰能想像天狼星會為鼻涕卜這樣執著？大黑狗歪著腦袋考慮該如何進入戒備森嚴的監獄，回憶自己當初逃跑的路線，當然最困難的，是該如何不受注意帶著賽佛勒斯離開。

這一次天狼星帶了一大桶冰淇淋去拜訪被囚禁的犯人。他幫石內卜跟自己裝滿一大碗，兩人並肩坐在床墊邊緣品嚐。他們沒有交談，沉默地吃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賽佛勒斯先吃完，將碗遞給另一個男人。天狼星幫他裝滿第二碗。

『我嚇壞了。』當布萊克奮力挖取冰淇淋時石內卜突然說。

隔週布萊克沒有來拜訪，下一週也是。石內卜認為布萊克不會再出現，也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將可以逐漸遺忘，或者隱埋對那個男人的情感。繼續存活已經超越原本的計畫，石內卜不希望記得太多，在剩下來的日子裡。他只需要記得自己的罪孽，以及對天狼星的仇恨。

然而當看守的正氣師通知這週有訪客時，賽佛勒斯竟然無法抑制地期待著。他以手指梳理油膩糾結的長髮，拉平皺巴巴的上衣，清洗臉龐與雙手，端正坐在桌前等待。他痛恨這樣矛盾的自己。

他又做了同樣的夢。夢裡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黑髮男人總是對他微笑；說話時語音溫和：偶爾手掌會撫摸他冰涼的臉頰讓他感覺溫暖。然而他知道那個不是夢，而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實，就算他試圖遺忘並且假裝沒有過這些事。

這太困難了，賽佛勒斯用被子蓋住臉讓自己躲在黑暗裡。要如何同時恨一個人又喜歡一個人？他記得曾經這樣質問過另一個男人，而現在他知道了。

『他們憑甚麼監禁石內卜？』天狼星危險的嗓音質疑。『他已經被白白懲罰了五年還不夠嗎，他們應該立刻釋放他並且頒給一級梅林勳章。』他的雙拳揮舞激動地大吼大叫。

帶回來壞消息的金利．俠勾帽伸出手做一個緩和的手勢。『他目前是被收押。但據說之後也不會有審判。』

哈利．波特的病房雖然是醫院裡最大的一個，但在這個時候卻顯得有些擁擠。這裡目前有兩個治療師，四個治療助手，六個正氣師，魔法部官員，鳳凰會的人，當然還有十字光暈的成員。從一進門阿特拉．穆敵的魔眼就沒停止監視賽佛勒斯，甚至當類蛇人望向他時還露出威嚇的牙齒使得石內卜立刻別開視線接觸。肥胖的納金夫人佔去不少位置，從頭到尾一直很盡責地舉著魔杖對準石內卜。但事實上她可以不用這樣做，因為所有的正氣師正把石內卜圍在他們排成的小圓圈中，六根魔杖直指正中央的類蛇人。

他們會這麼緊張是有原因的，就算十字光暈的成員提出反彈魔法部官員仍舊不妥協。『他的手上有魔杖。』迪哥里，正氣師部門的主任堅定地說。『我們得預防所有可能會出現的狀況。』

『你曾經去探視我？』克利特，或者說是石內卜懷疑地詢問。

天狼星點頭。『對。但我發誓我不知道他們從沒讓你離開過那裡。』他站了起來，伸出一隻手。『好，我說完了，讓我們離開這個不舒服的地方。』

天狼星漫無目標狂追，毫無頭緒橫衝直撞。不是外面，希柏說他不能離開醫院；應該往下，他說他的房間在地下室。天狼星眼前一片猩紅什麼都看不見，好像有撞到幾個人，踢翻一些檔在路上的障礙，他不太記得。他只想找到他秘密的朋友，跟對方解釋事情的真相。真相？什麼真相？化獸師痛苦想著。

真相是希柏．克利特的確正是賽佛勒斯．石內卜。而他天狼星．布萊克，已經無可救藥愛上對方。

與佛地魔最後一次的交手發生在霍格華茲學院。食死人佔領了整個學校，鳳凰會與正氣師們則駐紮在禁忌森林，以尖叫屋為中心。

他們演練過很多次，包括如何殺死佛地魔的蛇—哈利說那是最後一個分靈體—十字光暈的排列，施法的手勢、出手的時機等等。分站十字位置的人選很快就決定，妙麗格蘭傑站在右邊—基於無論法力、智慧、臨場反應她的確比榮恩衛斯理高上許多，榮恩只能讓出這個位置；金妮衛斯理站在左邊—至少衛斯理家有人參與，榮恩如此安慰自己；天狼星布萊克站在他的教子正後方給予最大的支援；而該讓誰站在哈利前方則有不同想法，幾乎每一個人都搶著要當前方的盟友，為此他們不得不展開一些爭辯。

希伯克利特皺起眉頭嚥下辛辣的味道，當開口時還覺得口中冒出苦味，他撅起嘴瞪視手上的杯子。『好難喝。』

天狼星哈哈大笑。『這就是火焰威士忌的味道。』

這一次的聚會選在貝殼屋，比爾與花兒的新家，他們邀請鳳凰會成員聚餐。在靠近海灘的庭院辦烤肉大會，食材來自自家種植的農產品與海裡的生物。天狼星與雷木思一同抵達，帶著他們的禮物。

烤肉大會很順利，可以說是目前緊張情勢下難得一見的放鬆情景。他們開敵對陣營的玩笑，幫食死人裡知名的幹部胡亂湊對，編撰佛地魔與石內卜的情韻八卦。一切都非常愉快，直到一向鬼鬼祟祟的蒙當葛突然變了表情，整個眉頭皺起。

獸足隱身在陰影中注視前方街道上的景像，在他正前方曾經是活米村最熱鬧的地點，但現在卻冷清得詭異，除了街道中央的那一群人之外幾乎沒有其他遊客。那一大群人，很明顯是以正中央的高瘦男子為頭領。活米村的老闆們站在自己的店門口，每一位都恭敬低垂著頭，像是謙卑的祈禱，可是究竟是期望這群客人光臨或者希望他們能快一點離開就不得而知。

禿頭、黑眼圈、削瘦的臉頰以及枯槁的身形幾乎是活米村住民們的特色，天狼星怒視那群顯眼的顧客，心裡詛咒這些造成糧食短缺的惡徒們不得好死，尤其是他們的首領，油膩膩的蠢蛋，他真想衝上前一口咬破對方高傲又虛偽的假笑。

『你聽說那些去跟石內卜求藥的人後來怎樣了嗎？』

天狼星將頭從預言家日報裡抬高，面對問話的人。『月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克利特驚訝地眨眼，仔細品味在他口中逐漸融化的黑色食物。『這個味道好特別。』

『你從沒有吃過巧克力嗎？』天狼星問。

那天之後希柏．克利特不再試著離開宿舍與工作間，日復一日認份地做著清洗的工作。他啃食粗糙的食物，睡在堅硬的床板上，每一夜都在孤獨中入睡，直到他又做了那個夢。

從夢中醒來的克利特盯著天花板的裂縫，一股深層的哀傷包裹全身，他不明白為什麼總是夢見這些人，每一次醒來只會讓他更感覺到自己的處境有多麼不堪。從床上爬起，克利特找出丟在抽屜裡的小卡，看著卡片上微笑的白鬍子老人。

希柏．克利特放下病歷卡皺起眉頭，他聽過這個名字，在訓練師們偶爾談起的二次大戰故事裡似乎是打敗大魔頭的英雄，只是往往發現他在偷聽那些人類就不再討論並且給他一頓好揍。看來這可能不只是一個故事，裡面的人物貨真價實存在。

病床邊有一張小桌子，上頭擺放許多相框，克利特拿起其中一個裡面有三位年輕男女的照片。其中一個是病床上的男人，哈利波特，比現在年輕；另一個有一頭火紅的頭髮，傻傻對前方大笑；唯一的女生頭髮蓬鬆，雙眼明亮看起來很聰明。

他仍然沒有看見陽光。

希柏．克利特坐在堆積如山的床單、毛巾、浴巾、病人服…之前，雙手用力搓揉，這是他的工作。受到詛咒污染的織品不能用魔法清潔，只能以人工方式徒手清洗。那上頭沾染各式各樣的污跡，排泄物、嘔吐物、血跡，剛開始會讓他噁心得想吐，然而經過一個禮拜後克利特已經完全習慣。

『我堅持我的立場。』利霍谷先生銳利的眼神堅決地盯住站在主席台的人，坐在周遭的其他人紛紛發出贊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