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tri 的 HP Slash 創作

    雙手抱著一個紙箱的魔藥大師站在門外冷冷瞪住屋子的主人，天狼星 布萊克笑嘻嘻接過對方手上的東西。『這裡面是什麼？』他問.

    『自己看。』賽佛勒斯 石內卜說，從葛來芬多身邊擦過進入房子裡。『給我一個房間，布萊克。』

    天狼星一腳把門踢得關起來，隨手將石內卜的私有物擱在沙發上。『你今晚要在這裡過夜？』

    魔藥學教授抬高鼻子冷哼。『我當然也希望能夠早一點休息或者到酒吧尋歡。』他的嘴角捲起對另一個男人露出譏諷的笑。『然而，你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如此悠哉。』舉起抓有一個紙袋的右手，石內卜假笑。『學生報告。』

    真想撕碎那張虛張聲勢的臉。天狼星想，手掌往上指向樓梯。『可以用我的書房。』他說，『我已經開始同情那些文章的主人了。』

    『文章？你稱呼這些叫做文章？』魔藥大師冷笑。『它們不過是一些毫無意義的單字堆疊在一起。錯誤的拼音，失敗的文法，毫無美感的描述。我為他們的語文教師感到遺憾。』

    『你非得這麼討人厭嗎？』走在前方的天狼星轉身，怒氣沖沖。『不是每個人都天生擁有聰明才智，你明白為了贏得讚美而拼命用功的辛苦嗎？你明白無論多努力都不被認同的辛酸嗎？』

    史來哲林原本不屑的高傲表情慢慢陰沉變得又冷又硬，上彎的嘴角向下，雙唇成一條細線。『你知道你在跟誰說這些嗎？』他說，聲音又乾又冷。『滾開，我知道位置可以自己去。』

    石內卜粗魯地擠開布萊克，以非常沒有必要的力量關上書房的門發出巨響。天狼星呆呆站在樓梯間覺得石內卜果然是個混蛋—除了在床上。『怪胎。』口中惡狠狠地吐出這個單字，化獸師回到起居室。

    他打開史來哲林帶來的箱子一一檢視。一套黑色睡衣，可能是絲綢，摸起來觸感很好，天狼星先將它放在一邊。印有史來哲林學院徽章的墨綠色毛巾與馬克杯，放在浴室裡應該很醒目。幾件黑色長袍，樣式簡單一看就知道不是天狼星的，以及一條白綠色相間的舊圍巾，可以掛在衣櫃裡明顯的地方。兩條黑色四角褲，看來石內卜對貼身衣物的品味一直沒有改變過。幾本魔藥學的書，裡頭紀錄了密密麻麻的筆記，放在床頭櫃假裝是睡前讀物。更底下放置一個草綠色枕頭套，上面描繪銀色的小蛇；一條薄毛毯、一雙黑色毛拖鞋。天狼星拿出這些東西，揭露被壓在最底下的石內卜私人物品。一疊霍格華茲畢業特輯。

    他記得這個東西，畢業時每個學院的學生代表們會各製作一本發給畢業生作為紀念。葛來芬多專輯在天狼星的書櫃裡，偶爾他會拿出來翻閱懷念從前時光，目前躺在箱子底這些很明顯是史來哲林學院的。他將書本倒在壁爐前的地毯上，好奇翻閱。

    大約有二十本，從賽佛勒斯 石內卜擔任學院導師開始蒐集，裡面是畢業生們的個人照以及七年來在學校生活的點滴，依照每一屆畢業生的喜好而有不同編輯特色。相同的是放在第二頁的導師照片都是同一張：魔藥學教授辦公室，昏暗的色澤，辦公桌前坐一個正低頭看書的不清楚人影，輪廓約略看得出來是賽佛勒斯 石內卜。

    每一本冊子前後空白頁面都會有當屆畢業生簽名，天狼星想起他自己的那一本上頭也有一大堆花花綠綠的簽名，同學們還會寫祝福的文句或畫可愛的插圖。而史來哲林們贈送給他們導師的這些書上的簽名則是正式又端正，除了名字與日期之外什麼都沒有，感覺得出來學生們對石內卜的印象大概是拘謹與嚴肅吧？布萊克嗤笑，石內卜跟學生們不怎麼親近啊！也或者這就是史來哲林的風格。

    他拿起壓在最底下的一本，皺起眉頭。1977年正是他們畢業的那一年，但這一本似乎太過於乾淨，好像根本沒有被翻過幾次。坐在地毯上的天狼星翻開硬書皮看見一片空白的頁首，只有右下角寫了一個混血王子的簽名。他聽哈利說過關於石內卜的舊魔藥課本，由此可見這一本果然是賽佛勒斯自己的書，好奇心驅使葛來芬多繼續翻閱，他打開第二頁。

    史拉轟教授的照片，穿著華麗可笑的禮袍，胖胖的跟現在一樣，在一個擺滿名人照片的玻璃櫃前獨照。下一頁是導師勉勵學生的文字，以及當屆成績優良學生及畢業生代表名字。天狼星挑起眉毛，很顯然賽佛勒斯 石內卜是當屆史來哲林成績最優秀的畢業生，除了拿下學業成績第一名之外，也拿下高等巫側將近滿分的高分。然而他並不是畢業生代表，那個頭銜之下的是天狼星 的表妹，Lucius Malfoy的妻子，Narcissa Malfoy，那時候還是一個布萊克。

    內頁的照片跟天狼星想像的不一樣，他以為應該是很枯燥或黑暗，但實際上卻是出人意料之外的明亮與活潑，使用大量草地綠蔭來象徵史來哲林的學院顏色，他不甘願地承認其實很美麗。畢業生的個人照片，天狼星尋找他的丈夫的蹤跡，在第四頁看見年輕的賽佛勒斯 石內卜正對前方慍怒著臉看起來很不高興，大概也是被迫拍照的吧？

    後半部是學生們的生活照，天狼星當然認識這些同學，大多數在戰場上都曾相遇過，有一些目前在Azkaban，有一些則為了當代最偉大的黑巫師失去生命。真是不值得。天狼星輕吐一口氣翻到最後一頁，仍然一片空白。

    賽佛勒斯的同學們不在他的紀念冊子上簽名究竟是石內卜本人的意思還是史來哲林學院的風格布萊克不得而知，但當回想剛才看到的內容時卻覺得有點奇怪，他往回翻重頭再仔細看一次。是了，整本書除了個人照之外幾乎完全沒有賽佛勒斯 石內卜其他的照片，這個史來哲林厭惡拍照到達這種程度實在不可思議。優秀畢業生與導師合照的那張，身為第一名的石內卜反而被安排在最邊緣，與其他人之間離得很遠；有一系列是在史拉轟舉辦的派對上拍的照片，天狼星仔細尋找，沒有看到魔藥大師的身影。

    他想起那些派對，自己曾經參加幾次，偉大的布萊克家族成員幾乎都被邀請過，他的確不記得曾在那個地方看過賽佛勒斯 石內卜出現。如果說石內卜的成績如此優秀，以史來哲林野心勃勃的特質石內卜也沒有道理拒絕這種可以炫耀自我的機會，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為史拉轟沒有邀請。

    布萊克家族的子嗣閤上畢業特輯躺在地毯上盯住壁爐上的照片，從這個角度看相框裡的賽佛勒斯 石內卜蒼白的臉顯得更黯淡。印象裡與哈利之間的通信他的教子不止一次埋怨魔藥學教授有多麼不公平，有多麼苛刻，有多麼令學生討厭。石內卜從來不是一個好的老師，不懂得給予學生正向鼓勵或者支持，不懂得如何跟這些青少年相處。但如果他的一生中從沒有遇過公正，他又該如何知道什麼叫做公正？如果他的一生中從沒有遇過和善，他又該如何知道什麼叫做和善？

    『怪角。』天狼星坐直，輕聲呼喚。

    家庭小精靈奔進客廳，手上還拿著大刷子。『天狼星主人，』小精靈尖聲說。『有什麼吩咐的嗎？』

    『呃，可不可以麻煩你泡一壺茶給石內卜？』前劫盜者說，嚥下突生的罪惡感。我只是盡地主之誼，他在內心說。『還有我記得冰櫃裡有巧克力蛋糕。』

    『是，怪角很樂意照顧賽佛勒斯主人。』小精靈點頭，急匆匆又奔回廚房準備。

    天狼星仍舊不太能適應怪角的轉變，卻也樂於這樣的改變。他挑選一張音樂專輯，在起居室悠哉閱讀一本麻瓜的偵探小說。兩個小時後妖精米希沒有來拜訪，布萊克猜對方今天大概不會出現，於是他走到書房外嘗試性地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葛來芬多稍微皺眉，轉動門把輕輕推開一條門縫往裡頭探。在他的大書桌前低頭批改作業的魔藥學教授非常專心，鼻子幾乎貼在羊皮紙上，於是天狼星決定不要打擾，回到臥室佈置石內卜帶來的物品。

    一個小時後天狼星再度從書房外輕推開門，躲在門後像在偷窺。石內卜已經停止批改報告，正趴在桌面睡覺，桌上的蛋糕剩下一半。從手臂彎半露出來的史來哲林的臉褪去嘲謔與驕傲，看起來很…平凡，毫無防備，如同上週五沙發上的那個一樣。天狼星屏氣凝神深怕驚醒桌前的男人，凝視許久之後終於悄悄關上門，背脊貼在門板上抬頭深呼吸。

    喔上帝，他得去洗個冷水澡或者到酒吧找一個對象，後者感覺上比較誘人，找一個黑髮黑眼睛的…天狼星的手掌壓住額頭停止這個想法，這樣不對，主動對賽佛勒斯 石內卜產生性慾非常不正常，特意以那個男人為藍本尋找床伴更是不健康，這種不可原諒的錯誤已經發生過一次，絕對不允許自己墮落到這種地步。天狼星確實享受發生在兩人之間的床第韻事，但那是建立在逼不得以的假婚契約上，他應該是被石內卜脅迫的，他不應該渴望得到那個男人。

    布萊克轉身回到臥室，將自己鎖在浴室裡灑出冷水的蓮蓬頭下。

---

    賽佛勒斯 石內卜接近古里某街12號的大門，看見屋內亮著燈光時感到放鬆。他伸手推門，沒有鎖住，就像歡迎他的蒞臨，於是魔藥大師疲倦的臉上禁不住露出淡笑。

    自從一個多月前答應布萊克每天晚上到古里某街待一陣子直到古靈閣的妖精完成確認，這棟古老的房子已經成為魔藥學教授每晚可以稍微放鬆的地點。不會有惱人的學生來找他哭哭啼啼，或者其他的教授告狀他的小蛇們。他可以待在布萊克的書房，喝一壺溫熱的茶搭配小精靈提供的點心，做想做的事情，偶爾和他的丈夫吵嘴—然後和好—兩個小時後回學校扮演卑鄙又討厭的魔藥學教授，週六共擁歡愉的性生活。

    喔，他幾乎要上癮了，有的時候甚至有點迷失，以為他們是真正的婚姻伴侶。當為了工作忙碌一整天，身心都感到萬分疲倦時，知道有一扇門會為他開啟，有一個避風港等他靠岸，有一個人正為他等候，有一個溫暖隨時讓他投靠。石內卜想這就是別人所說的平穩安樂，一個普通家庭原應要有的氛圍。

    在這之前他從沒有體驗過。

    魔藥大師穿過玄關，聽見起居室傳來叮叮噹噹的樂聲，他走進溫暖的小空間面對一個抱著吉他的天狼星。房屋的男主人抬起原本正專注盯著琴弦的臉，對史來哲林露出葛來芬多式的笑容。

    『我做了一些凱薩沙拉。』天狼星說，『等一下讓怪角送過去給你。』

    賽佛勒斯簡短點頭。事實上他在學校已經吃過晚餐，但又一點都不想放棄布萊克特別準備的點心。這一個多月來幾乎都是這樣，食量有限的石內卜只好減少晚餐的攝取量。其他同仁們私底下說他是疼愛丈夫的好男人，若他們知道真相後會同情他或是布萊克？

    書桌上已經放置好一大壺紅茶，不加糖與奶精；壁爐已經燃起火焰，整個房間很舒適。石內卜的薄毛毯放在書桌椅背上，天氣轉冷使膝蓋酸痛，他習慣在腿上覆蓋毛毯保暖。魔藥大師批改作業，準備明天上課要用的資料，享用點心，累了趴在桌上小寐片刻。

    他偷偷地希望古靈閣的妖精永遠都不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