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聖誕夜

警告:rape

12月的聖誕假期飄著雪,層層疊疊灑在霍格華茲,禁林那些平時看起來很邪惡的樹木,此時都像是聖誕卡片上的圖片。這個冬季特別冷,沒有人願意待在室外,包括全體教職員以及少數留下來過節的學生。

晚餐時刻按照慣例留在學校過節的教職員以及學生們聚在同一張桌子吃飯。今年有三個Gryffindors、兩個Ravenclaws以及五個Slytherins留校。戰後留下來過節的Slytherins明顯增加。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客人,黑魔法防禦教師的教父也受邀共進晚餐。

餐後Harry與他的教父以及變形學教授道別,他接著要去洞穴屋找他的好友們,Ron及Hermione,當然還有Ginny。當他說起那個紅頭髮的女孩時臉色發亮。

Sirius舒服地坐在變形學教師的起居室裏。壁爐裏燃著熊熊烈火溫暖整個房間,Remus的住處非常樸素,可以說除了床、書桌跟書櫃之外另無他物。畢竟這裏只是工作時的宿舍,假日Remus會回到他與Tonks的家。Remus端著泡好的茶回到起居室,他倒了兩杯紅茶,在他那張儉樸的木置扶手椅坐下。

『這裏的食物真的是比阿茲卡班美味多了。』Sirius拿起他的那一杯對坐在他對面的Remus說,『你不知道那邊提供的伙食口味多可怕。』

『到目前爲止工作習慣嗎?』Remus問。霍格華茲的變形學教授的右手姆指及食指正輕輕捏住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小金環,細細地撫摸著。

『非常好。我不需要處理可怕的詛咒傷害,因爲他們無法對彼此下惡咒,大多是便秘、腹瀉、鬥毆還有…』Sirius突然停止。

『還有什麽?』治療師稍微抿嘴,然後搖頭,繼續啜飲手上的飲品。Remus疑惑地看著他,接續著說,『你在前幾封信裏常提到Severus。獸足,你在信裏改變對他的稱呼。』

Sirius挑起眉頭。『Snape?我也可以叫他53號。』他對於他的好友把重點放在那裏感到匪夷所思。

『算一算他進去快8個月了。』變形學教授轉移話題,『他過得如何?』

Sirius突然回憶起他與Snape上一回的談話。他說,『喔。他真是個奇怪的傢伙。』當他這麽說的時候雙眼卻發亮。

Remus微笑看著他的好友。『怎麽說?』他問。

『他跟我提到一些東西…你知道麻瓜怎麽看這個世界的嗎?』Sirius放下茶杯興奮地說,『Snape告訴我,他們切割每一樣物質,然後發現都是由相同的東西組成的!梅林!月影,你相信嗎?我跟你還有Harry都是一樣的東西組成的(註1),這真是奇怪。』

治療師敍述他與病患之間的對談,他手舞足蹈表情十足。月影,我知道什麽症狀要用什麽藥物,但是Snape居然還知道那些藥物造成療效的原因。月影,你知道麻醉魔藥是如何跟我們的腦作用的嗎?喔,還有,你知道癲癇怎麽發生的?我當然會治療,但是Snape說麻瓜認爲人體的不正常放電造成癲癇。我沒跟你說過有關人體放電的事情嗎?梅林,那真是有趣,Snape說…

『看來你們常常談話。』月影對他幾乎沈浸在自己敍述中的朋友說。

『喔。因爲我們太常見面。不考慮他是個Slytherin,跟他談話其實很有趣。』幾乎讓人欲罷不能。『而且我跟我的同僚們沒什麽話好談。』他們只會說,他看起來痊愈得很好,可以出院了。不,那違反規定。是,你的意見很好,我們會轉達。Sirius憤怒地想。

Sirius再度端起茶杯,慢慢喝著茶,回憶他與Snape上一回的辯論,關於魔藥是否有成癮性。他們各執一詞,Sirius說從來沒有這樣的案例存在過,巫師配合咒語治療不需要使用太多次藥物便可以痊愈。Snape卻說,我毫不懷疑像你這樣駑鈍的頭腦只能接受現成的刻板知識而不懂得思考創造。

Remus的頭微微往右邊傾,看著他的好友專注卻淺笑的臉,他說,『Severus時常受傷嗎?』

Sirius點頭,愉快的表情瞬間轉變成複雜的神情,他突然想起那些。『我有說過第一次見到他的情形嗎?』

治療師開始訴說他到阿茲卡班工作五個多月內發生的一切,關於那些殘忍的虐待、可怕的傷勢、惡意的謀殺、蓄意的輕忽。但是卻避開了Snape失去魔力的事情,不知爲什麽他認爲這件事情不太適合提起。敍述的過程Sirius一直玩弄他的茶匙,將它變成一隻蜻蜓,再變回來,再變成蜻蜓…

『他是我最大宗的客戶,我必須花比其他人更多的魔力醫好他,然後再把他送回去讓他接受下一次的傷害。月影,』Sirius看著Remus,變形學教授發現他的眼神充滿不確定。『我不知道是否應該讓他痊愈。』

Remus觀察他好友的表情,他說,『獸足,你們之間發生什麽了?』

治療師疑惑地挑起眉毛回答,『我跟他之間?我方才不是說了嗎?梅林!你知道那有多糟糕嗎?』

『他的生理狀況?』

『不,他的心理狀況。』Sirius忍不住暴躁,『你知道他那個德行,驕傲的不得了,輕視周遭的人,一副冷靜又理智的模樣。太糟糕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Remus問。

『一點都不好,月影。只要是人都有情緒,都應該要有適當的發泄,刻意壓抑反而會造成精神疾病,那樣不正常。』治療師生氣地說。『他清醒的時候冷靜得像個正在殺價的顧客。』但昏迷的時候偶爾會。他想起受阻咒的光明日事件。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狼人沈吟著說。

『何止不可思議?他…』Sirius的聲音漸漸細微,似乎在說什麽天大的秘密。『他讓我敬佩。』梅林!我在說什麽?『就好像…獨自對抗整個世界。』然後絕不妥協。

Remus端起他的茶杯,沈思著啜一小口。『所以你們之間發生什麽?』

『月影,你讓我很生氣!』獸足大叫大嚷,『我表達得不夠清楚嗎?他是我的…』

『他是最讓你煩惱的病患,而且你敬佩他,我知道。』Remus的棕色眼睛閃爍著,『但我問的不是你們之間的關係,我是說你們發生什麽了。』

Sirius瞪視變形學教授好像他長著兩個頭,然後他粗嘎地說,『我不懂你的意思。』

『獸足,我們都知道你一直在更換床伴,你對女巫沒有興趣也不是個秘密。只是我從來沒有看過你用這種眼神跟語氣談論任何一個人。你讓我想到Harry談論Ginny的模樣。他總是提起她。』

『你是在暗示我對Snape…』Sirius用力瞪著對方,『這是什麽冷笑話嗎?』

『是嗎?』月影玩味十足地問。

Sirius大聲叫吼,接著低頭將他的雙手戳進他的頭髮裏,不停地喃喃自語。『該死!該死!他媽的!喔!該死!』他擡起頭,眼睛似乎要迸出火花。『他是我的病人。我理當關心他。』

『你的確是。』

『我只是熱中於和他做學術上的討論。』

『你的表現不是這麽一回事。』

『這違反醫病關係。』

『所以你承認了?』Remus傾身靠向Sirius說,『獸足,你一向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我們也一直希望你得到幸福。追隨你的直覺。』

『詛咒我吧!』Sirius力氣盡失微弱地說,『或許我早就被詛咒了。這真是太奇怪了,不可能的事情。該死。』

Remus似乎很喜歡他的好友這種歇斯底里的表現,他躺回椅背上,悠閒地說,『你聽過「莫非定律」嗎?』

『那是什麽?』

『麻瓜的一個理論。越不可能的事情越有可能發生。』

Sirius沒有回話,只是一直重復那一長串的粗口,Remus開始覺得他的好友像只跳針的唱盤。

『我得好好思考這個該死的事情。』最終Sirius總算停止無意義的咒駡,他喝光冷掉的茶說,『我要回去了。』

Remus揚起眉毛說,『不多待一下?難得耶誕節可以排到輪休。』不過他的語氣有著怪異的愉悅。

『我相信你很想回去陪你的夫人。』Sirius披上鬥蓬。『而且你知道我的同事是一個怎樣陰險的蠢才。』

Remus笑著看他的好友離去的身影,然後一個人慢慢地喝完整壺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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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茲卡班裏面也有耶誕節的氣氛。獄方在牆壁上裝飾紅色及粉色的麻瓜氣球,他們的晚餐增加了烤火雞,雖然是有一點瘦的火雞。每個囚室裏都有彩色的掛飾,不過是紙做的,避免哪個犯人將它們纏在脖子上勒死自己。

53號囚犯坐在他的位置上安靜地吃著眼前的花椰菜,發生了「自殺事件」之後,每次用餐後獄方總是要搜索他是否偷偷帶走食具,他們不想再發現任何一樣兇器。

晚餐結束,獄方宣佈進行慶祝晚會。所謂的慶祝晚會就是囚犯們待在飯廳裏,收起桌子,大家坐在排列整齊的椅子上觀賞表演節目。幾乎全部的節目都是由阿茲卡班的犯人們進行,有一兩個節目是獄方人員準備的。

53號囚犯坐在後方,他雙手環抱手臂,僵硬地讓自己待在位置上。大廳裏的石頭牆壁沒有保暖的功能,火炬也不能産生足夠的溫度。他不注意舞臺上的表演,那是一群跳梁的小丑。Snape正回憶著醫療室裏進行的那些對談,Black的確是個聰明的傢伙,艱深的理論居然一聽就懂。他們還辯論,而且,是理性的辯論。Snape忍不住在心裏承認他享受與Sirius之間的對話,梅林,這竟然是整個阿茲卡班中唯一讓他期待的事情

阿茲卡班裏其他的囚犯不跟53號談話,他們只說,下賤的娼妓。我要排第二個。瞧他抽筋成這樣真是有趣。喔,還有,我的鼻子!該死的叛徒打斷我的鼻子!

節目進行到後半段,現場的氣氛已經非常熱烈,四周巡迴監視著的守獄師更加嚴謹地盯著現場,避免發生任何事故。

然後53號囚犯的思緒被前方爆出的吼叫打斷,接著是一大團人集體的怒駡及鬥毆聲音,守獄師們連忙沖到前方阻止混亂的擴大,紅色的昏擊咒語閃耀著。

『全體囚犯都蹲下!立刻蹲下!』大聲命令的是守獄師們的組長,也就是Snape第一天到來時帶領他的男巫師,囚犯們叫他「獅子犬」。

Snape從椅子上被面朝下地推下地板並被壓倒在地,某人對他說,『叫你蹲下沒聽到嗎?』

53號囚犯覺得不妙。從第五個月起他被安排住進單人房,並且更換掉洗衣坊的工作之後,已經減少受攻擊的機會,雖然他的同伴們還是找各種機會意圖傷害羞辱他。現在這個場景,就像是設計好的劇情,全體獄方人員沖到前方處理暴動,他在後方沒有被注意到的地方…

他奮力推開壓住他的某人,張口咬住對方抓住他的手臂並聽到對方疼痛的吼叫。他四腳著地掙扎著爬起來,接著頭上一陣劇痛。

在昏倒前,他看到Malfoy以及Goyle冷笑著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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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ape因爲疼痛而昏迷,也因爲疼痛而清醒。

那種劇痛非常熟悉,Lucius在他耳邊喘氣,奮力的像隻拼了命的種馬。Snape不自覺地顫抖著發出尖叫,但被堵住的口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手指抓著地面,指尖因爲用力而流血,在石頭地板上塗抹出一條條的血痕。

『這樣有趣多了。瞧他喜歡的樣子。』圍觀的群衆說著,他們譏笑的臉在53號囚犯面前像模糊的萬花筒。他不知道身在何方,像是廚房又像是洗衣坊。

『你的Gryffindor不會來救你,』Lucius最後一次的出力,然後刻意地噴灑在底下人的身上,就像對方是夜行巷裏廉價的妓女一樣。他離開讓下一個人進行時說。『耶誕節快樂。』

我不需要任何人。我一個人就足夠!Snape在心中叫,住手!停止!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Finite Incantatem(咒立停)!Stupefy(昏擊咒)!Furnunculus(熔熔沸)!Sectumsenpra(斯淌三步殺)!Sectumsenpra(斯淌三步殺)!Sectumsenpra(斯淌三步殺)! (註2)

四周爆炸開來,眼前突然一陣白光,他全身像是燃燒般地痛苦,胸口收縮幾乎無法呼吸,他不停地旋轉旋轉又墜落墜落,接著再次地陷入黑暗。

註1:這裏指的是質子與電子。

註2:這個狀態的主角思緒混亂語無倫次,僅僅依照巫師的本能念魔咒。前幾個都是常見的咒語,最後的Sectumsenpra則是主角年輕時自己發明的黑魔法(第六集混血王子的設定)。受到這個魔法攻擊的人全身會像被刀子割開般地噴血。因此才會有後來的「木乃伊」設定。

--第九章完--

第十章  覺醒

聖誕夜晚上9點,雪越下越大,刮著刺人的海風,港邊一艘船都沒有。

當然一艘船都沒有,這是聖誕假期,現在這種時間不會有人出發去阿茲卡班。

Sirius Black在身上施放一次又一次的溫暖咒,但他還是冷得在斗蓬裏打哆嗦。他既不能消影去阿茲卡班,也無法騎掃帚過去,那座島被施放咒語,只有特定的船班才可以來往。

『該死的我在做什麽。』Sirius牙齒打顫地說,『我真是瘋了才會在這裏。』

他懷念霍格華茲溫暖的大廳,烈火熊熊的壁爐,美味的食物還有,梅林,順滑的火燒威士卡。那裏沒有幾乎要刮傷他的臉的寒風,也沒有拍打海岸的浪花。

但比起溫暖房間以及美食佳肴,面前這片大海卻似乎更具有吸引力。Sirius不清楚心中那種隱隱的不安是什麽,像是一隻地鼠正在挖掘他的胃,像是一隻螞蟻正在齧咬他的心。他死瞪著島的方向吼叫,『六年前我辦得到,現在當然沒問題!』

Sirius集中精神,想像身上的毛衣、皮靴、長袍、斗蓬是身體的一部份,接著他化身爲一隻黑色的大毛狗。

黑夜中躍進海水中的黑色身影就像是唯一點亮陰暗天空的流星。

---

阿茲卡班裏頭非常安靜,Sirius對自己施加乾燥咒以及溫暖咒,然後從員工專用的門口進去。那個門不會經過監獄的主結構,只是由側邊直接進到工作區。除了守獄師之外任何人都不可進入監獄裏面。Sirius進去他的辦公室,發現病房裏頭亮著。

他脫下斗蓬隨便地丟到一旁,緊抓魔杖快步進入病房。

五張床居然全部躺滿病人,其中四人全身裹滿繃帶像是木乃伊,唯一沒有裹繃帶的病人面朝下(註)趴在床上。

Sirius略過四個病人直接衝往那個熟悉的身影。Severus Snape臉蒼白得像張白紙,嘴唇跟他的臉幾乎是同一個顔色。

『我處理過了。』另一個治療師在他背後說,『他沒事。他們都沒事。』他的聲音有明顯的恐懼。

Sirius仍然舉起魔杖檢測病人的身體狀況,他克制雙手不要發抖,Snape的膚色那麽白,就像一具屍體一樣…

但是另一個治療師沒有說錯,除了昏迷不醒之外以及已被治癒的那種傷口之外,Severus Snape一切完好。

『你不是休假嗎?這種時間你怎麽過來的?』Green先生懷疑地問。

Sirius不理睬對方的問題,他轉身怒聲質問,『他媽的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另一個治療師嚇得倒退一步,眼前的男巫就像六年前懸賞海報上那個兇惡的通緝犯一樣可怕。Sirius朝他前進高舉魔杖,似乎要對他下咒。

兩個正進入病房的男巫上前阻止Sirius Black,其中一人急急忙忙地說,『Black先生請你冷靜,Green先生這次處理得很快速,他們幾個都沒有事。』

『Green先生這次處理得很快速?所以他以前很慢才處理?他媽的!他根本不處理!』Sirius雙眼圓瞪,表情扭曲,將魔杖舉得更高,張開口幾乎要讓詛咒脫口而出。Green的臉嚇成青色,雙腿發抖尖聲高叫「瘋子!他是個瘋子!」,另外兩人則勸說著「請你冷靜,Black先生,這裏還有病人。不要傷到病人」。

Sirius那種姿勢與另外三人僵持許久,他粗重地喘氣,但總算放下魔杖。『狗娘養的!這該死的發生什麽事!?』他吼叫。

其中一位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守獄師,有著淡黃色的短髮以及溫潤的嗓音,比Sirius矮了幾吋但是卻比他結實。他安撫地說,『不要傷到病患,我們到其他地方坐下來談吧!Black先生,我叫做Reginald Taylor。』

『Taylor先生。』Sirius說。他們兩人在辦公室裏坐下,Sirius克制自己不要對他們下惡咒。

『Black先生,你知道阿茲卡班有針對囚犯設置反魔力咒文嗎?』

Sirius怒目點頭。

『囚犯要是嘗試使用魔法便會受到反魔力咒文的攻擊。幾乎每一個犯人在來到這裏的前幾天都會不小心犯這個錯誤。』

『所以?』

『52號以及53號囚犯是到目前爲止都沒有嘗試施展魔法的人,但是今天53號囚犯還是犯了這個錯誤。』

『你是說Sna…53號今天做了無杖魔法?』Sirius驚訝地問。這不可能,他想,Snape因爲他不願說明的原因失去魔力。但是Sirius沒有指出這件事情。

Taylor沈重地點頭又繼續,『這是獄方的錯誤,53號遭受襲擊後被藏在廚房裏,那時候獄方正在處理另一件暴動事件,我們的疏忽讓他陷入那樣的情況,White先生已經針對相關人員做了相當嚴厲的懲處。而對於53號基於自我保護所犯的錯誤,獄方也決定不予追究。』

『他媽的什麽叫做不予追究?你們本來就不該懲罰他!你們應該要避免他發生類似的意外!』Sirius咆哮。

『這是我們一直在努力進行的。』Taylor看似誠懇地說。『這是獄方的本分。』

你在暗示我不要插手你們的事情,做自己的本分就好。Sirius讓自己恢復平靜,他想著對方的話,於是他改問自己本分的事。

『我記得之前幾個受反魔力咒文攻擊的病患沒有像他那麽嚴重。』治療師說,『他們頂多昏迷個半小時,不會像他那樣。』像死屍一樣。Sirius在心中把話說完。

看似誠懇的守獄師同意,他說,『之前幾位嘗試的是簡單的召喚咒,他們受到反魔力咒文攻擊後僅會稍稍昏迷一陣子。喔,當然,他們在意識裏承受電擊的疼痛。但只是想像,我們不會真的傷害囚犯,那違反規定。這次53號使用的是黑魔法,他受到的反作用力非常強烈。』

黑魔法。Sirius回想另四個包裹繃帶的病患,禁不住彎起嘴角冷笑,他居然在心中爲Snape叫好。

『很有他的風格。』Sirius說。

Taylor無奈地歎氣,『他們本身也做得太過份了。Green先生爲了治療他們四個花了很多魔力,幸好53號手上沒有魔杖,否則更加不堪設想。』Sirius想像豆子眼治療師手忙腳亂的慌張模樣,他鼻孔噴氣地冷笑著。Taylor狐疑地盯著他,之後站起來說,『總之事情告一段落,獄方非常感謝您銷假回來,感謝您協助病人康復。』

Sirius一向不懂得如何應付這種官方的說話方式,只好冷笑。

送走幾個守獄師,Sirius回到病房,詫異地發覺另一個治療師還在。對方似乎已經從驚嚇中恢復,他嘗試友好地說,『我第一次看到這種黑魔法,還是個無聲咒。真是慘不忍賭,太可怕了。』

Sirius不太想理睬他,避免忍不住對豆子眼治療師下咒。他直接走到Snape病床前,仔細觀察這個病人憔悴的臉。接著他突然握緊拳頭轉身面對Green,後者往後跳開一步。『你還想再處理一次類似的情況嗎?』他從緊咬的牙縫裏擠出。

豆子眼治療師幾乎嚇白了臉搖頭說,『一點都不。』

『那麽,我提議將53號與其他病人分開。』Sirius以魔杖指著那些病床,『否則等他們全都醒來一定會嘗試將對方殺死。想想看,再一次的無杖黑魔法。』

對於Sirius的提議另一個治療師好似很心動。『我們沒有其他病房了。』Green說,『你要把他移到哪裡?』

『我的宿舍。』Sirius的心臟突突亂跳,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提議,只是憑直覺--照Remus說的。對方挑高眉毛狐疑地看著他,他加上一句,『這段時間我會睡在辦公室。』

他以爲依照豆子眼治療師官僚怕事的作風會否認,但是對方思考了一陣之後竟然說,『這個意見真是太好了。』豆子眼治療師看似害怕的討好笑著。『我可以幫忙什麽?』

『從我面前滾開。』Sirius怒瞪對方,Green立刻奔回辦公室。

Sirius對53號囚犯揮舞魔杖說,『Moniliarbus。』53號囚犯的身體緩緩從床上浮起。Sirius突然回想起上一回用這個咒語對待Snape是六年前,他從阿茲卡班到霍格華茲找那只老鼠復仇,Harry與他的好友在尖叫屋擊昏Snape。梅林!他那時候是多麽討厭這個傢伙啊!

Sirius小心翼翼地將病人送進他的寢室,安置在他柔軟的床上,並在身上蓋上大量的羽毛被,然後魔杖指向壁爐升起溫暖的火焰。Snape蒼白的臉在火光照耀下更顯得棱角分明,他的眉頭緊蹙,嘴角往下,像是承擔了太多的痛苦。

像受到蛇蚺的引導,禁果的誘惑,Sirius慢慢地伸出手掌,蓋上Snape的額頭,大拇指輕輕搓揉他眉間的漩渦。Snape的額頭很冰涼,幾乎沒有溫度。然後他的手往下,慢慢撫住對方的臉頰,感受突出的顴骨。接著停在下顎,細細的鬍渣刷刺他的掌心。

Sirius抽回手,心臟跳動得幾乎要奪口而出,他站在床邊凝視那個男人。

『Severus。』他說,然後跪倒在地,將臉埋在手心裏。

註:遭受雞奸強暴的病患治療時必須俯臥避免壓迫傷勢。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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