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佛勒斯指著書房裡位於壁爐前側的沙發。『你可以睡這裡。』他大方地說,笑得很假。『或者地毯上。』

『哈哈。』天狼星裝模作樣大笑。『我要睡臥室,地毯就留給你。』一邊說,一邊擠開站在臥室門口的賽佛勒斯。

石內卜硬是擋住,怒氣騰騰瞪著霸佔自己長相的男人。『這是我的房間。』

『不不不,鼻涕卜。』葛來分多壞笑,指著自己的臉。『現在才是魔藥學教授,所以這裡是我的。』

『你什麼時候那麼樂意假冒我了?』

『從我知道這樣做我將擁有自由之後。』

石內卜看起來就像隨時要衝上去咬斷布萊克的脖子。『自由?你以為你真的擁有自由?』他柔聲說,挑起一邊的眉毛。『你以為你有本事做到我能完成的事?』

『哪一樣我辦不到?』布萊克挑戰性地抬高下巴。

石內卜瞇起雙眼,用低柔的聲音說。『食死人聚會?』

天狼星凝視對方,詫異自己的長相也可以出現這樣惡意的神情。『喔,那個。』他承認。『是有一些挑戰性。』雙面間諜露出勝利的笑容,天狼星聳肩。『但是這跟誰可以睡臥房沒有關係。』

『何不在房間裡多加一張床呢,賽佛勒斯?』突然出現在書房的壁爐中阿不思頭顱笑咪咪地說。『我可以過去嗎?』沒等石內卜回答阿不思便穿過呼嚕網站在書房內,手輕輕一揚,一張簡樸的單人床飄浮在身後。『讓一讓,先生們。』他說,直接走進臥室裡,天狼星高興地跟了進去。

賽佛勒斯的表情相當不悅,當看見他的床舖旁邊新添了另一張時。『完全沒有必要。』他抗議。『布萊克可以睡沙發。』

『不要忘記那是你的身體。』校長滿意地欣賞自己佈置後的成果後轉身面向二人。『你不會希望解除詛咒時得回腰酸背痛的毛病。』

『但是…』

『所以,』阿不思打斷魔藥大師的反駁。『不要喝過量的酒,天狼星。不要熬夜和太依賴藥物,賽佛勒斯。』鏡片後的藍色眼睛在兩人臉上流轉。『善待彼此。』從前希望這兩個人善待彼此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當想到對方目前所擁有的是自己的身體,兩個男巫師只能不甘願點頭。『另外,請你們交換魔杖。』

『什麼?』石內卜與布萊克異口同聲質疑。

校長對兩人擺擺手。『難道你們不覺得魔杖用起來很不順手嗎?』看見巫師們半遲疑的點頭,阿不思露出睿智的笑臉。『這就是了。』

賽佛勒斯怒視鄧不利多,不情願地遞出陪伴他二十五年的黑柚木魔杖,與同樣不情願的布萊克交換。『我的魔藥課怎麼辦?』石內卜咬牙切齒問。

『關於魔藥學課程。』校長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舞動魔杖讓它放大,是一件長斗篷。『天狼星負責上課,賽佛勒斯,麻煩你協助他。』他將斗篷放在史萊哲林手上。『每堂上課前將它浸泡在隱形藥水裡。』

石內卜看著那斗篷的表情就像吞了一頓的鼻涕蟲。『你希望我躲在這個裡面?』

『你不會希望天狼星毀了你的魔藥課。』阿不思說。

『嘿,別這樣看不起我。』天狼星大聲抗議,並且得到一個來自石內卜的白眼。

『還有呢?』失去臥室、魔杖、教職的賽佛勒斯幾乎要尖叫。『我是不是還得服侍他吃飯洗澡?』

阿不思捏了捏他的同事的肩膀。『如果你發自內心想那樣做我不會反對。』他俏皮地眨眼。『在我們找到解除方法之前,賽佛勒斯,別被任何人發現。』

鄧不利多教授走回呼嚕網旁邊,一臉不悅的賽佛勒斯在後方跟隨,當他們抵達壁爐時阿不思轉身,湛藍的雙眼直直看住石內卜的灰色雙眼。『這樣要求的確是有點強人所難,我知道。』他溫和地說。『然而我誠摯希望你能協助我們度過這個難關。』

校長的言詞中隱隱約約透露什麼,賽佛勒斯忍不住低聲詢問。『你覺得,這跟黑魔王有關嗎?』

『很難講。』阿不思圓滑地說。『畢竟與靈魂相關的黑魔法不是每個人都擅長。』連一年級時就被稱為精通七年級黑魔法的賽佛勒斯也不知道自己遭受的究竟是怎麼樣的詛咒,鄧不利多的懷疑可以說是非常合理,石內卜的神色黯淡。阿不思走進壁爐中,對兩人揮揮手。『和平相處,我的孩子們,還有,不要跟第四個人透露,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接著消失在綠色火焰裡。

無意識盯著慢慢消失的綠色火焰一陣子之後石內卜轉身,發現布萊克已經脫掉黑色厚重的教師袍,並將穿在裡面的白色襯衫鈕扣解掉好幾顆幾乎露出蒼白的胸膛,大辣辣地半躺半坐在賽佛勒斯最愛的古老扶手躺椅上,姿態可以說是非常放縱。賽佛勒斯面頰發熱,快步走上前將拋在地上的教師外袍扔在布萊克露出的胸膛。

『穿上衣服!』他吼叫。

天狼星受到驚嚇般地跳了起來。『喔梅林。』他說。『在自己的房間不用拘束吧。』

『這是我的房間。』石內卜加重音強調,順手拉平身上的T恤。『保持禮儀,布萊克。』他嚴肅地說。

布萊克面無表情瞪著史萊哲林,不知為何突然笑出聲音,聳聳肩站了起來。『好吧。』他看似妥協地回答。『我要去洗澡,然後睡在我的床上。』他以低柔的嗓音加強那個單字。『浴室在哪裡?』

賽佛勒斯哼了一聲走進臥室,指向一個上頭掛著史萊哲林雕飾的門,想了一下從角落的衣櫃拿出換穿的衣物。『善待我的睡衣。』他冷冷說。

葛來分多吹了一聲口哨,接過質感高級的棉質衣料在身上筆劃。『你的品味真是沒什麼變化。』他批判。『全黑的睡衣,跟其他的長袍有什麼不同?』

『你期望什麼?星星圖案還是愛心?』

天狼星露齒一笑,拎起黑色的四角內褲。『連這個…』

『閉嘴,布萊克。』賽佛勒斯這次連耳朵都發熱。『只是暫時借你。』

天狼星維持壞笑的表情,哼著曲調怪異的歌曲進入浴室。賽佛勒斯慢慢坐在床緣,垂下頭顱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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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著歌的天狼星將浴室的門上鎖,脫除身上殘留的衣物,走到洗臉台前準備洗臉,當看見鏡子反射的影像時頓住,原先笑著的臉慢慢垮下。他往前站一些讓自己可以更貼近鏡子,並且舉起手撫摸屬於石內卜的那張臉。

當時他只想到假冒石內卜就可以逃離等同於被監禁的古里某街生活,此時此刻才真正深刻認知接下來要面對的現實是什麼。這是鼻涕卜,醜陋又油膩的史萊哲林毒蛇,他捏捏令人印象深刻的大鼻子然後對鏡子裡的倒影皺起眉頭。石內卜的確長得不怎麼好看,想起不知道還得在這個容貌裡待多久就讓天狼星悲從中來。他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之後終於睜開雙眼往下看,迎接石內卜的裸體。

石內卜的膚色非常蒼白,幾乎可以說是不健康,那傢伙老是把自己包在厚重的袍子而且成天躲在不見天日的地窖怪不得會變成這副德性。非常瘦,天狼星嘗試性地撫摸平坦的小腹,以及胸下可觸及的肋骨輪廓。那傢伙一定是吃太少才會像把骷顱頭。很多傷疤,非常淺,但仍然看得見。布萊克檢查身上所有的疤痕,有些看起來像是燙傷,有些看起來像是割傷,有一些則像被什麼刺傷過。那傢伙老是劈斬噁心的魔藥材料還有在火堆上工作難怪弄得全身是傷。沒什麼體毛,這一點天狼星倒是猜對。最後,還有藏在跨下毛髮之間的那個,果然人們對於大鼻子男人的傳說是正確的,天狼星忍不住狹促地笑了。

他重新抬頭面對鏡子,思索一陣子後將垂落在臉旁邊的及肩長髮用手抓在腦後,左右轉動身體評價這樣的新造型。稱不上帥氣,但至少清爽多了,而且這張臉看久了並沒有天狼星認為的那樣糟。他對鏡子裡的影像點頭,鬆開掌握的頭髮後站到蓮蓬頭底下。

沖完澡還洗了頭的天狼星回到臥房,意外地沒有看見石內卜。他邊擦拭濕答答的頭髮邊走到書房以及其他的房間,最後在一個類似私人實驗室的地方發現正埋頭切碎某些不知名材料的魔藥大師。布萊克不太樂意地蹙眉,走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如果你不是正在製作讓我們復原的解藥,我建議你應該去洗澡然後早一點睡覺。』他不滿地說。『跟你不同,我一向保持良好的衛生及睡眠習慣,希望你能以同樣的標準善待我的軀體。』

石內卜放下手上的銀刃慢慢轉身,怒容與倦容同時出現在屬於天狼星布萊克的那張臉。『因為我想維護長久以來的良好紀錄,而顯然你對魔藥與教學一竅不通,』他瞇起雙眼兇猛瞪住對方使得布萊克下意識退開一步。『鑑於我們之間必定得要有一個人負責認真備課。這個工作自然得落在我身上了。』

『所以那個…』天狼星遲疑地舉起手指指向實驗桌上的東西。

『明天第一堂課會用到。』石內卜冷酷地說,手掌在牛仔褲上抹了抹,無視天狼星的那是我最愛的褲子的驚叫,往實驗室外走去。『出來,布萊克,我明天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布萊克跟上,大聲提醒。『你要去哪裡?洗澡嗎?喂,石內卜,記得洗…』

走在前方的史萊哲林倏然轉身,威嚇地露出牙齒。『跟大多數人私下謠傳的不同,我每天都有確實沐浴。』他的表情看起來像被羞辱一般地漲得通紅。『滾到你的床上,布萊克。』然後怒氣沖沖將自己關進浴室裡。

天狼星瞠目結舌,站在原地眨了眨眼,低聲咒罵。『油膩的怪胎。』他說,爬上鄧不利多準備的那一張床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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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佛勒斯石內卜雙手撐在洗臉檯的邊緣盯著鏡子裡天狼星的容顏,心情非常惡劣。所以布萊克看過他的裸體了,就如同等一下他將看見布萊克的一樣。剛才他怎麼沒想到先戳瞎那混帳的眼睛再讓他去洗澡?啊,因為終有一天他將得回原本的身體,到時候瞎的就會是自己。

而且他幹麼那樣在意,路平必定早就跟布萊克分享了那次一夜情,他們大概惡毒地消遣了他粗劣的床上技巧以及傷痕累累的裸體作為茶餘飯後的娛樂,當然還有他試圖為了證明自己的認真而贈送的禮物,路平當時受到驚嚇與慌忙拒絕的模樣還深刻印在賽佛勒斯的腦袋裡。很抱歉讓你誤會,賽佛勒斯。但我以為已經達成共識,我們只是玩玩而已不是嗎?真可笑,雷木思.路平根本就不想要他。從來沒有人想要他。

石內卜不幽默地冷笑,脫去身上廉價的麻瓜衣飾,審視布萊克的身體。線條優美,即使很瘦,但仍然優美。有一些疤,阿茲卡班留下的,也許,反正不太明顯。布萊克的臉,雖然長久的牢獄讓它目前顯得疲憊,但仍然不失原本雅緻的輪廓。天狼星.布萊克是一個美男子,到現在仍然是。他的記憶隱約記得當初剛認識還是個男孩的布萊克沒多久,也曾經幻想過兩人成為朋友,甚至成為戀人—他早已經知道自己的性別傾向—當然那是在他成為葛來分多們的獵物之前。而之後,對於布萊克這一幫人,賽佛勒斯只有無盡的憤恨。

史萊哲林站到蓮蓬頭下讓溫暖的熱水沖滑全身,閉上雙眼享受流水的懷抱。他討厭室友,那名詞代表的意義是嘲弄與欺凌。你不再是個男孩了,賽佛勒斯。他對自己說。這裡是你的房間,沒有人可以在這裡羞辱你。他搓揉頭髮上的泡沫,深呼吸嗅聞令人心安的藥草香,沈澱不安的情緒。

洗完澡換上乾爽的棉質睡衣,賽佛勒斯悄聲回到燈光昏暗的臥房。布萊克蜷曲著身體抱住枕頭,顯然已經睡著。他坐在床邊瞪視隔壁床上意料之外的室友,研究對方睡著的模樣,或者說是自己睡著的模樣。他看見自己的眉間平順,看起來睡得相當平穩。偶爾會短暫地顫抖一下,大概是因為冷,地窖常年低溫,大多數人都不太習慣。賽佛勒斯揮動魔杖讓壁爐的火焰更旺盛一些,然後輕聲躺在自己的床上。

事實證明即使目前擁有的是天狼星.布萊克健壯的身體而且他非常疲倦,失眠仍然是石內卜甩不去的病症。他嘆氣,從床頭櫃裡取出一小瓶淺藍色的藥水,大口喝盡後重新躺下。藥水的力量漸漸入侵,賽佛勒斯被強迫著進入無夢的睡眠。在那之前他期望著,這只是場惡夢,醒來之後一切將能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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