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rape、Violence
第一章 鐵蠍子酒吧
深夜,差十分鐘便是三點,黑緞般的天空沒有半片雲朵,月亮也毫無蹤迹,使得滿綴的點點星光成爲耀眼蒼穹的唯一飾品。
靜悄悄的街道上匍匐一隻黑白花紋的瘦貓,雙眼緊盯角落一隻正在覓食的大灰鼠,不時撅起後臀搖擺準備出擊,就在貓兒發動攻擊的瞬間,路口傳來踢踏腳步聲,一個男人吹著口哨搖搖晃晃地轉進,大灰鼠咻地竄進更深的角落,黑白貓則豎起背脊往旁跳開。
那男人穿一件灰色的風衣,包裹住他中年發福的腰身及凸出的啤酒肚。光禿的頭頂上卷著幾撮深棕色的頭髮,寬廣額頭下微醺的兩眼間是一顆幾乎毫無鼻梁發紅的蒜頭鼻。
看得出來那男人喝醉了,但他並不打算回家。方才將他趕出店門的那家酒吧不是很歡迎他,他猜想是因爲他喝醉時會發牢騷。事實上很多醉鬼都會抱怨連連喋喋不休,所以這不是那男人不受歡迎的主因。他也許不知道若沒有經過同意就將手掌放在女店員的屁股上,是會遭受被壯漢扔出店門的命運。
男人晃進來的這條街道不同於外頭那些霓虹燈閃爍的大馬路,這裏漂浮著垃圾及水溝的氣味,角落裏閃亮著鼠輩的雙眼,賊頭賊腦地觀察男人。這樣髒亂的街道旁卻開著一家昏暗的小酒吧,是男人接續酒癮及牢騷的地點。
這家酒吧生意一向不好,想當然爾,要不是貪圖租金便宜或者其他原因,一般有正常生意頭腦的人是不會考慮在這種不起眼又渺無人煙的地方做生意。
酒吧的顧客主要包含一整夜在馬路邊站壁卻乏人問津的流鶯,包含想在街頭橫行卻沒本事的小別三,包含像男人這種有幾個錢想泡吧卻去不起大型夜店的酒鬼。偶爾會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在這裏進行,看上的當然是酒吧的隱密性。
那男人推開店門踏了進去,跟他想象的一樣,在離打烊只剩5分鐘的時間裏,酒吧裏除了坐在吧台後低頭看書的酒保之外,還有三張空曠的桌子。
男人在吧台前坐下,手指輕扣桌面,口氣濁濁地咕噥著,
『老樣子,雙份威士卡。』
在男人進來店門之後,酒保便已放下手上的書本,走到一貫的位置上。聽到男人的要求,他在吧臺上放下一隻寬酒杯,熟練地灌注金黃色的液體。
男人拿起酒杯靠近唇邊,迷蒙的雙眼無焦聚地落在酒保身上。
店裏有客人時酒保不會做私人的事情,此時他拿一張乾淨的小方巾擦拭櫃子裏各式的玻璃杯,神情專注。男人是這家店的常客,他知道這店並不是酒吧老闆的主要生財店面,老闆擁有都市里更大的夜總會,這家小店不過是提供那些去不起更好的酒店的人們一個休息的地點。當然也提供老闆朋友們一個秘密談話的空間。
上一個酒保是個皮膚較深色的年輕人,很典型的輟學生,沒讀完基本教育就想橫混,沒混出什麽名聲還落得流浪街頭。一般像這樣的孩子會很快進入幫派的最低層,喔,當然,做些藥品交易之類的工作。但那個孩子卻到這家酒吧工作。要籌儲學費,那孩子是這麽說的。
年輕的酒保半年前辭去工作,聽說覆學了,接著就是這個新來的酒保。
那男人微眯著眼睛,盯著牆上的掛鐘,再2分鐘打烊,他知道這個酒保的習性。
眼光轉回酒保身上,對方不再擦拭杯子,而是走到外頭,將椅子疊到桌上,進行打烊前的準備工作。
那男人知道酒保這樣的人,不多話,抑鬱,不談論自己的過去,他的履歷上學歷與經歷都是空白,連專長那一欄也什麽都沒寫。酒吧的老闆跟男人以及其他人猜想的一樣,他們認爲這個酒保應該是在某個貧窮的鄉鎮成長,也許是個單親家庭或者孤兒,沒錢讀書,在街頭上被黑幫吸收,做了些見不得人的骯髒事,說不定還做過牢,出獄後進入中年,除了逞兇鬥狠之外沒什麽一技之長,想過安定的生活卻找不到工作,憑他那個陰沈的長相的確也沒什麽人敢雇用。
酒吧的老闆一向樂意給人第二次機會,所以他接受了這個酒保的履歷。
男人正進入自己的想法,沒注意到酒保又回到吧台前,面對他開口說話,『客人,不好意思,我們打烊了。』
男人當初第一次聽到酒保的聲音時,手臂上的汗毛曾不自覺地豎立。酒保的聲音並不兇狠也不粗獷,而是輕柔,如絲緞般地柔滑,語氣禮貌但卻疏遠。當酒保對著人說話時,他黑曜石般的瞳孔會緊盯著對方,不友好也不兇惡,而是…男人思索一番,很憂傷。
嗯,很憂傷,好像人世間沒什麽值得留戀的一般。
酒保油膩的黑髮總是長到垂在肩上,當他工作時會用一條黑色發束系在後頭,不過這樣反而會讓他臉上過大的鷹勾鼻更加顯眼。他的膚色異常蒼白,尤其考慮到他總是穿著黑色的襯衫,直扣到最上方的鈕扣,更顯得面容慘澹。
男人喝盡最後一滴威士卡,在桌上留下應當的金額,推開門走了出去。
三點整,一秒不差,酒保拉下鐵門。
---
送走今夜最後一個顧客,酒保回到吧台後,在帳冊上記錄下最後一筆收入,然後將帳冊以及錢箱一同鎖在底下的保險櫃,他知道晚一些老闆會派人過來拿走。接著拾起看了一半的書,收進自己的袋子裏,那是個常見的灰色斜背包,裏頭除了兩本書之外另有一串鑰匙以及一個小皮夾。他將整串鑰匙握在手掌中,其中一支鑰匙凸出夾在手指間,從酒吧的後門步入戶外的夜色。
順著陰暗的街道往前,可以轉入另一個更加狹窄也更加陰暗的巷弄,酒保緊夾住鑰匙,他不想重蹈上一回在這裏被搶劫的事故,雖然當時他身上其實沒幾個錢,順利得手的歹徒一發現他是個窮酸鬼之後,毆打了他一頓。事後他撫著裂傷的肋骨及滿身青紫瘀傷跌跌撞撞地回到住處,隔天晚上照常工作。
他沒有請假,因爲他需要錢。他也沒有去醫院,因爲他沒有錢。
手指間的鑰匙在發生類似事件時可以提供給他一個反擊的機會,當作自保的小武器,這是住在他對面的愛瑞卡教他的。
愛瑞卡是一個站壁的妓女,偶爾需要應付白嫖的客人。
穿過巷弄,除了幾隻在燈下舞蹈的飛蛾之外,沒有其他生物。酒保轉動鑰匙打開旁邊一個鏽得斑駁的鐵門,進入另一段灰暗的樓梯間。他租下這個公寓最高樓層的一個單位,頂樓白天陽光直射屋頂,非常炎熱,而且要徒步爬上六樓,這是便宜的因素。
進入承租的單位,酒保確實緊鎖大門後,他轉身面對自己私人的小空間。
這是個簡陋的房間,沒有起居室,沒有陽臺,只有房間跟浴室。房間裏擺放一張單人床,一把普通的椅子放在歪斜的桌子旁,其中一隻桌腳底下還墊了一疊紙來讓桌子保持平衡。角落有個簡單的櫃子,裏面放幾本借來的書。牆旁立著一座衣櫃,很小的那一種。然後,就這樣子了。
酒保將背包隨手放在椅子上,進入浴室進行例行的工作。浴室裏頭跟臥室一樣,簡陋的設備,他做了個全身淋浴,換上睡衣,披著濕答答的頭髮回到臥室。坐在床邊,酒保翻動背包,拉扯暗袋的拉煉,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枝黑色的木棍。
黑檀木,14吋,騎士墜鬼馬的尾翎。
****
『稀奇,真的很稀奇。』11歲的Severus Snape揮動手臂,漆黑的魔杖頂端流泄出銀灰的星光,輕柔地環繞在Snape身旁後再慢慢消失。Ollivander先生驚歎地說,『孩子,你知道騎士墜鬼馬是什麽嗎?』
11歲的Severus Snape擡頭望向身邊的母親,他的母親似乎沒有注意他們的對話,只是面顯不耐地讀著手上的羊皮紙,Snape又看回Ollivander先生的方向。
『那是一種不吉祥的黑暗生物,只有…』Snape咽了口唾沫繼續,『只有見過死亡的人才看得到。』
Ollivander先生點頭又搖頭,『對,只有見過死亡的人才看得到騎士墜鬼馬。不,騎士墜鬼馬不是不吉祥的黑暗生物。人們對它們的特色與可怕的外型産生誤會。事實上騎士墜鬼馬一點都不邪惡,並且非常聰明。人們不信任它們,它們也不輕易相信。但它們是面噁心善,忠心的好朋友。大多數的人只接受呈現出來的表面,卻不去探究更深沈的事實。』
『這只魔杖很特別,』Ollivander先生微笑著繼續,『正常來說騎士墜鬼馬沒有翎毛,但是這一匹卻長了一根,很幸運地,我得到了它,製作成這支魔杖。15年來這魔杖卻總是挑不到合適的主人。它今天終於找到託付的物件。』
****
陰暗簡陋的公寓套房裏,坐在床邊的Severus Snape輕輕握住墨黑的魔杖,閉上眼睛,嘗試感受魔力波動的力量。他維持這個姿勢大約1分鐘,重新睜開眼睛時,雙眼流露出空洞又哀傷的複雜神情。Snape將魔杖放到枕頭底下,接著從背包裏抽出看了一半的書。他坐在搖搖晃晃的桌子前,就著桌上的臺燈繼續閱讀。
Snape合上書本已經是清晨5點,他把書本塞回背包,爬到單人床上躺平,用單薄的被單裹緊身體。睡著前他提醒自己,中午得去一趟市立圖書館歸還書本,再借3本書打發時間。然後再度感謝自己的父親爲他辦理的麻瓜ID證-那男人在Snape身上唯一做過的好事-讓他在這種時期還有個可以消磨的方法。
Snape伸手到枕頭底下握住魔杖,接著疲憊地睡著了。
---
離開市立圖書館後,Snape轉到超商購買一些日用品,接著坐在泰晤士河邊他習慣的長椅上,一邊吃著棍狀麵包,一邊閱讀新借閱的書本。麻瓜的著作的確很有趣,與Snape習慣的那些巫師魔藥書籍不一樣,麻瓜的文學著作探討人性、感情;而麻瓜的科學著作-這是Snape最喜愛的-以理智的角度探討自然規則,由結果論解釋自然現象:爲什麽下雨、爲什麽颳風、爲什麽鑽石與石墨是相同組成卻呈現不同外型、爲什麽嬰粟花種子造成麻醉及幻覺-以麻瓜的科學角度。
看完一個段落,Snape擡頭望向河岸邊,放學了的中學生三三兩兩騎著單車由他眼前經過,另一頭有幾個年輕的孩子在跳舞,不時停下來討論舞步。Snape眯著眼睛觀察他們,接著搖搖頭,將沒啃完的麵包塞回紙袋。他直起身體,緩緩地在河道旁散步,微風輕拂,他喜愛這10個月來的生活,很辛苦卻很自在,而自由自在,是他過去一直想得到,卻無法擁有的虛幻。
Severus Snape一點都不介意,不介意失去的曾經,以及失去的魔法。啊!對啦!Severus Snape現在是個十足的爆竹。
--第一章完--
第二章 逮捕
午夜12點,天空才剛剛全黑沒多久。鐵蠍子酒吧裏頭仍如往常一樣,生意非常清淡。兩個男人坐在角落的桌旁談事情,Severus Snape認得他們,是老闆的生意夥伴,至於老闆做什麽生意,Snape從不好奇。吧台前則是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滿臉不高興地喝著杜松子酒,一邊向Snape抱怨她的工作不順。
Snape善於傾聽卻從不妄下評論,這對於做唯一個酒保是很重要的才能。而Snape善於聆聽的才能則是由從前的工作鍛煉而來。人們常常在不知不覺中於言談裏透露秘密,即使是最微小的泄露,都可能改變整個時局。Snape必須仔細聆聽,在腦中整理並分解成有用的資訊,再傳遞給有需要的人。
客人離開了,店裏頭又只剩Snape一個人。他走到角落清理桌面,正專心擦拭桌上的香煙灰,店門喀搭一聲開啓。
還來不及轉身,Snape便聽到背後傳來一個男人緊張的聲音。
『手…手舉起來。打開錢箱。』
Snape轉過身去,看到一個戴著毛線帽以及口罩的男人,手上拿著一把黑漆漆的手槍對著他。發現Snape瞪大眼睛盯著他,那男人再度開口,『我叫你舉起雙手,打開錢箱。』
Snape連忙扔下抹布將雙手放在讓對方看得見的位置,緩步走往吧台之後,那男人發現Snape的移動,急得大喝,『你要去哪里!』
要不是現在情勢那麽危險,Snape幾乎要露出他習慣性的譏笑。
『先生,希望你還記得,第二個命令是打開錢箱。』Snape站在原地,儘量心平氣和輕聲地說。這是他第二次遇到搶劫,由第一次的經驗知道激怒搶匪有害無益。其實Snape沒說完的話是,「請示範如何同時舉高雙手及開啓抽屜?」
搶匪猶豫了一下,更加靠近Snape,手槍抵住後者的前胸說,『我跟你一起過去。』
這種姿勢之下Snape只能以倒退的方式移動。兩人一同進入吧台後方,Snape思考一下開口,『顯然地,錢箱上鎖,而鑰匙在我的褲袋裏。』
搶匪用奇特的眼神看著Snape,好像花了不少時間才明白Snape的暗示。他氣急敗壞地大吼,『你一定要這樣講話嗎?哪個口袋?』
搶匪伸手想往Snape褲袋裏掏,Snape下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忍住不向後跳開。他不急不徐地說,『不如我來開吧!你只要負責操作手槍就好。』
搶匪怒目瞪視Snape,縮回他沒拿手槍的那只手說,『你最好別想耍什麽花招,快!』
在Snape拿出鑰匙並且嘗試開啓抽屜時,搶匪一直慌慌張張地看往門口。接著他回過頭,發現那個酒保緊張到雙手抖個不停,根本沒辦法將鑰匙插進鑰匙孔中,忍不住大喝,『你到底在搞什麽!滾到一邊去!』
搶匪舉起手槍用力往笨手笨腳的酒保頭上擊打,Snape覺得眼前冒出一些亮點,接著倒向地面,熱烘烘的鮮血往下滴流,爬滿他的左臉頰。而在他跌落的同時,鑰匙也飛了出去。搶匪驚訝地呼喊,跨過Snape倒攤在地上的身體撿拾鑰匙。
Snape要的就是這個,他迅速伸手壓住安裝在吧台桌子下方的無聲警鈴。
很幸運地,搶匪沒有注意到Snape的小動作,得到鑰匙後快速地打開抽屜,將錢箱裏的紙鈔拼命地往他帶來的袋子中塞。拿完抽屜裏的現金,搶匪轉身面對仍然倒在地上的Snape,舉起他的手槍,『我看我最好還是…』
非常迅速,店門傳來叮叮噹當的聲音再度開啓,Snape聽到數個人奔進來的聲音,搶匪恐嚇的話還沒說完便驚訝地轉過身。
對於救兵的到來Snape不驚訝,讓Snape詫異的是,他聽到的聲音居然是「Expelliarmus(繳械咒)」,接著是「Stupefy(昏擊咒)」。
搶匪的手槍飛了出去,人則是昏倒了過去。Snape用力撐起身體想站起來的同時,一個穿著藏青色長袍的男人快步走到他身前,手上的魔杖抵住Snape的額頭,沈聲說,
『終於逮到你了,狡猾的食死人。』
Snape維持以手肘撐住上半身的姿勢,強迫自己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另一個穿著同樣袍子的年輕巫師靠近,尖聲說,『真的是他?天啊!我們真的抓到Severus Snape了!』
第一個巫師皺著眉頭說,『Jerry,可不可以不要那麽興奮?搜他的魔杖。』
Snape認識這個被叫做「Jerry」的年輕巫師,一個Hufflepuff。他橫身進入吧台後方目前已經顯得太擠的空間,伸手摸索Snape的身體,搜尋了一陣子無奈地擡頭看向似乎是他的上司的年長巫師,『Edwin學長,他似乎沒有把魔杖帶在身上。』
『沒有隨身攜帶魔杖?這不是我們知道的Severus Snape啊!』Edwin稍微提高音量,『Terrence!你那邊有找到什麽嗎?』
看來有第三個巫師的存在。吧台外頭傳來一個粗厚的嗓音說,『什麽都沒有,普通的麻瓜酒吧。真是難以置信他會躲在這種地方。』
『很狡猾,很聰明不是嗎?誰能想到仇恨麻瓜的食死人會假扮成麻瓜跟他們生活在一起?還做這種替麻瓜服務的職業?』Edwin用力以魔杖戳Snape的額頭,後者感覺到一陣鈍痛,Edwin繼續說,『替他上手銬跟腳鐐,咱們回去報告這個好消息吧!』
較爲年輕的巫師從袍子裏拿出一副鋼制的手銬,上頭刻滿符咒,似乎是抑止犯人使用魔法的那一種咒文。年輕的巫師拉扯Snape的兩個手腕,用力扭轉到他的背後,Snape咬牙不發出疼痛的聲音,接著感覺到冰冷堅硬的手銬緊貼自己的手腕。接下來年輕的巫師蹲在Snape腳邊,在他兩個腳踝上掛上沈重的練條。Jerry抓住Snape的手臂讓他站起身,整個過程中Edwin的魔杖沒有離開過Snape的臉。
『看來你們攻擊了一個麻瓜,』Snape挺直身體,輕蔑地看著正前方那矮他幾吋的巫師,『果然是英勇的正氣師s。』
Edwin沒有被這種語氣激怒,他用充滿厭惡的眼神瞪視Snape說,『我勸你不要逞一時口舌之快,這不會讓你高人一等,噁心的食死人!』
他接著由袍子中拿出一張羊皮紙,吸了一口氣念出上頭的文字,『魔法部正氣師部門,1999年5月2日,因以下罪狀逮捕嫌疑人Severus Snape:涉及謀殺Albus Dumbledore、涉及使用不可饒恕咒、涉及參與時死人活動、涉及攻擊無辜麻瓜、涉及攻擊無辜巫師…等嫌疑。Severus Snape,』Edwin眼睛由紙上移開,再度瞪著Snape,『你可以聘請一位辯解師或者由魔法部指派。』
Snape冷笑說,『大可不必了。』
年長的正氣師聳聳肩不置可否,越過Snape的肩頭看向後方說,『Jerry,你找到什麽了嗎?』
年輕的正氣師正在翻查吧台後方,找到Snape的背包,發出尖銳的嗓音,『Edwin學長,我找到他的背包,裏面有…』Snape聽到袋子裏的東西被傾倒在地上,『錢包、書本、鑰匙…有個暗袋!』
年輕的正氣師高舉那支14吋長的黑色魔杖大嚷,『Edwin學長!我找到他的魔杖了!』
『很好,咱們離開吧!Terrence,這裏交給你善後,』Edwin稍微停頓一下繼續說,『我想酒吧的老闆會很不樂意他聘雇的酒保偷光他的錢財還砸爛他的店,』Edwin冷冷地盯著Snape的黑色眼睛,『他太信任人了。』
Terrence渾厚的聲音發出低沈的笑聲說,『我瞭解了,學長,我會處理的,你們先離開吧!』
Snape轉頭看向站在店裏頭的第三個正氣師,也是個Hufflepuff,Snape記得他。那個Hufflepuff身材矮胖,藏青色的正氣師制服穿在他身上像叉燒,Snape此時竟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中國街販賣的叉燒肉。矮胖的正氣師揮動魔杖,牆上吊掛的畫框全都乒乒乓乓地摔了下來,在Snape被拉出酒吧之前矮胖的正氣師還一直努力地破壞整個店面。
戶外一個麻瓜都沒有,正氣師s一定施放了禁止麻瓜靠近的魔法。空氣非常冰涼,Snape深吸一口氣,讓混雜著垃圾、水溝怪味的氧氣在他胸膛轉一圈。年長與年輕的兩個正氣師s一人一邊抓住他的手臂,往停放在街口的汽車走去。他們當然不能消影,也無法騎掃帚,畢竟Snape被銬上了抑制魔法的手銬。真是多此一舉,Snape在心中嗤笑。進入車子前,Snape回過頭看了他生活了半年的街道最後一眼。
再見,自由自在的生活。
---
半夜的魔法部正氣師部門仍然很熱鬧,幾個值班的正氣師s埋頭工作,另有一群則是站在貼著通緝犯照片的牆壁前討論魁地奇。照片裏的通緝犯有些恐懼地低著頭,有些狂怒著左右張望,而第一張照片裏的通緝犯則是不屑地盯著前方。
『我真不敢相信炮彈隊居然還是聯盟最後!』大叫大嚷的正氣師邊說邊狂飲下一杯濃咖啡,他的身材高壯,有一頭火紅的頭髮,激動的臉龐上散落許多雀斑,很年輕的臉。『這是第幾年了?我真不敢相信!他們應該換掉那個沒用的搜捕手Oscar,他連Hagrid製作的大釜蛋糕都抓不到!』
另一個較年長的正氣師哈哈大笑,『Ron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我的確無法理解,既然炮彈隊那麽糟糕,你爲什麽還是年復一年地支援他們?』
Ron Weasley漲紅了臉,然後搖搖頭,『我自己也無法理解。』
年長的正氣師正要開口,突然看向牆上的掛畫,提高音量說,『Edwin他們回來了!他們還…天啊!他們逮到了那個人!』
Ron Weasley也看往掛畫,驚訝地張大嘴巴。掛圖上畫著魔法部的地圖,此時在電梯那兒顯示著Edwin Yoffie以及Jerry Laker的青色亮點,而兩人的中間則是夾著一個紅色亮點,清楚標示「Severus Snape」。辦公室每一個正氣師,無論是正忙著或者閒聊的,通通站了起來,接著大家都看著門口。
辦公室的門砰地打開,灰色頭髮的Edwin Yoffie與淺褐色硬質短髮的Jerry Laker大踏步走了進來,夾在兩人中間的Severus Snape因爲腳踝上被沈重的腳鐐束縛而無法自行快速行走,只能任由兩個正氣師s支撐著硬是步履不穩地快步跟隨。一進到正氣師辦公室,Edwin Yoffie似乎是刻意地放手,Snape失去一邊的支援,抵不住反作用力,雙腳一軟跪倒在地,發出金屬碰撞聲,差點把另一邊的Jerry Laker也拉倒。
Snape擡頭怒目瞪著Edwin Yoffie,輕聲地說,『真是高尚的行爲。』
Edwin Yoffie無視他,轉而對著整個辦公室的人微笑,『瞧我們抓到誰了!』
Ron Weasley回頭看著牆壁上第一張通緝犯的照片,照片裏的Severus Snape仍然是那種不可一世的驕傲表情,再看向正氣師辦公室地板上的真人-這一個Snape正掙扎著直起身體,只是雙手在背後受縛似乎有點困難。
Ron Weasley畢業後終於發生最後的戰役,Harry Potter擊敗Voldemort,光明邊獲得勝利,接著開始追捕漏網的食死人,至今已經10個月。這10個月間,Ron Weasley順利地成爲正氣師見習生,雖然目前爲止還沒有直接參加追捕食死人的任務,但多少從中學習。謀殺前霍格華茲校長Albus Dumbledore,之後並明目張膽參與食死人活動的前魔藥學教師Severus Snape,在戰爭結束後則完全消失,因爲犯下如此重大的罪刑,Severus Snape一直位在通緝名單上的第一欄。
現在這個Ron Weasley最厭惡的教師正站在他面前,雖然穿著一身麻瓜衣服還戴著手銬跟腳鐐,左臉頰上還有乾涸的血迹,當他用那雙冷淡的黑眼睛環顧四周人群,最後將注目停留在Weasley身上,仍然讓Ron感到非常緊張以及憤恨。等一下一定要跟Mione以及Harry說這件大消息,Ron想著。
但不可否認,以逃難中的通緝犯而言,Severus Snape似乎是過得最不錯的一個。其他那些,Ron愉快地回憶,不是嚇得呼天嗆地求爹求娘,就是畏畏縮縮昏倒過去。而Snape依舊維持優雅的身段,沒有食不下咽睡不安穩的痕迹,雙眼有神死盯著Ron。
Ron終於忍不住開口,『他媽的你看什麽!油膩膩的雜種!』
『真是昨日重現啊!Weasley,正氣師見習生?』Snape發出柔滑的嗓音說著,『魔法部挑選職員的標準一向不太高,可以理解。你的好朋友聖人Potter跟Granger呢?』
Ron還沒回話,另一個正氣師突然揮動拳頭落在Snape右臉,使得後者重新跌倒在地。那正氣師叫嚷著,『Harry Potter不是你這種骯髒的人可以說出來的名字!』追上去打算繼續出拳,Ron連忙抱住他,其他人也跟著阻止。
『Spike!不要這麽做!這是違法的!』
Edwin走上前壓住動手的正氣師肩頭,『讓他受審判吧!Jerry!』聽到自己的名字,正將Snape拉起身的Jerry Laker回應一聲。Edwin繼續,『送Severus Snape進拘留房。Donna?Donna在嗎?』
回應的是一個金色波浪捲髮的矮小女巫,她有一張圓潤的臉龐,深藍色的雙眼看起來很機靈。Edwin對她點頭說,『發佈新聞吧!巫師界會很高興得到這樣的消息,我得飛路跟Kingsley報告,還有Terrence等等才會回來…』
Edwin Yoffie接著說了什麽Snape沒有聽見,他讓Jerry Laker帶領著走向後方。這個年輕的正氣師仍然很興奮又緊張,不過至少他不像Edwin Yoffie那麽陰險又粗魯,Snape不用奮力跟著Jerry Laker的腳步。他慢慢一步一步往前沈重地拖行,腳踝間金屬撞擊的聲音很刺耳,也很屈辱。
後方的拘留室是一排小房間,看來都施了保護咒及監禁咒。Snape思考,像他這樣受到反魔力手銬腳鐐束縛的犯人,連魔杖都沒有,這裏卻施放那麽大量的魔咒,魔法部是怕他們用手指挖開牆壁逃走嗎?
進入其中一間拘留室後Snape得到了答案。
Jerry Laker以魔杖指著他說,『往裏面走,教…Snape!站在角落。』
Snape照著做,走進狹窄只容得下單人躺平的拘留室裏,站在最角落面向門口的正氣師。年輕的巫師揮動手臂,Snape感覺手及腳上的沈重感消失,然後正氣師關上沈重的鐵柵門。
『變得有人性了,可喜的進步。』Snape喃喃地咕噥。
Jerry Laker聽見了,他在門外站了一陣,然後開口,『戰爭改變了很多事情,教授。』
Snape聽著年輕巫師離去的腳步,他屈膝坐在地板,背靠著牆壁,在心裏重復。
戰爭改變了很多事情。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