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tri 的 HP Slash 創作

1996

「他抓了獸足！他把獸足關在藏那個東西的地方！」

最好波特是在胡說八道。賽佛勒斯怒氣騰騰走往地窖，黑色的教師袍在身後旋成朵朵浪花。阿不思不在，恩不里居把學校搞得一團糟，光是要應付那老蟾蜍與蠢蠢欲動的史萊哲林小蛇們就夠他費心。似乎嫌他不夠忙，波特竟然還來淌混水，現在看來布萊克那蠢狗也參了一腳，這些葛來分多就是不懂得安分守己。

他急促走到大辦公桌後，不忘對辦公室的門丟上好幾個保護咒、禁絕咒，接著從某個隱密的抽屜裡拿出一顆黑色的小彈珠，將它緊握在右手掌心，拳頭輕抵住額頭，口中喃喃唸著某種奇怪語言的咒文。過一陣子賽佛勒斯攤開手掌，彈珠變成白色，並傳出阿不思．鄧不利多的聲音。

『湯姆行動了嗎？』阿不思的聲音說。

『比那還糟。』魔藥大師忍住怒氣說。『布萊克似乎被抓到魔法部，波特可能會做一些沒腦袋，或掉腦袋的事。』

彈珠安靜一陣子。『賽佛勒斯，麻煩幫忙通知所有成員到魔法部集合，並請親自跑一趟總部確認天狼星的安危。』

鄧不利多沒看見石內卜聽到第二個任務時酸溜溜的表情。『當然。』石內卜維持冰冷的語氣說。『那雜種狗最好乖乖待在他的狗窩。』

他把彈珠放回抽屜，揮動魔杖召喚自己的守護神，銀白色的蝙蝠滑出窗戶。賽佛勒斯接著站在壁爐中，手上呼嚕粉落在腳邊，綠色的火焰吞沒魔藥學教授黑色的身影。

抵達古里某街位於起居室的壁爐，賽佛勒斯立刻大步踏上深紅色的地毯，順手拍拂掉黑袍子上的白色煙灰。『怪角。』他低聲叫喚。

穿著髒兮兮抹布的家庭小精靈從房子裡慢吞吞走出來，看見石內卜時誇張地行一個大禮。『這種時間跑到夫人的房子不知道又打算作什麼讓夫人生氣的事。』

『天狼星呢？』不理睬小精靈的嘟嚷，石內卜左右張望尋找著。

『小主子不在了，』怪角的聲音出現古怪的愉悅。『只剩怪角跟老夫人了，怪角好開心啊。』

賽佛勒斯臉色鐵青，緊握的雙拳用力得關節都發白。『不要說謊。』他大聲斥喝。『你這不老實的笨東西。』他大步往樓上走，小精靈立刻跟上。

『這混血雜種自以為是怪角的主人竟敢這樣跟怪角說話。』怪角一邊跟著一邊咒罵。『要是老夫人還在一定會讓怪角用燒熱的鐵鉗打他的腿，不准他吃飯，直到他哭著跟怪角道歉。』

石內卜停下用力轉身，深黑色的眼睛瞪住矮小的家庭小精靈。『閉嘴。』他的嗓音危險地低沈下來。『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關到抽屜裡。』

『是，怪角不應該提起往事。』布萊克家的小精靈做作地垂下頭。『雖然這不知感恩的小混蛋背叛老夫人的期盼，但是他畢竟是天狼星小主人的…』

『我叫你閉嘴。』石內卜現在看起來就像要殺人一樣，魔杖直直對準小精靈長滿皺紋的額頭。『滾到廚房去。』

怪角誇張鞠躬的角度讓尖鼻子幾乎碰到地上，然後踏拖腳步慢慢走回地下室。臉色難看的石內卜緊咬牙齒，忍住魔杖手的陣陣發抖，挺直身體站在天狼星的房間門前，不客氣地用力敲門。

『布萊克。』石內卜吼著。『布萊克，你最好在裡面，否則我…』

『吵死了，石內卜。』房門打開，身型與臉色憔悴的天狼星．布萊克懶洋洋地倚在門框邊。『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得拆掉我的門？』

看見微醺的葛來分多賽佛勒斯楞在原地。『你在。』他說。

『我還能去哪裡。』天狼星沒好氣地回答，身上散發淡淡的酒氣。

『那麼波特怎麼會…』魔藥學教授機警地停下後半段。

天狼星慢慢睜大眼睛。『哈利怎麼了？』他完全站直，緊張地往前走兩步。

『沒事。』

『你剛才提到哈利。』天狼星非常堅決。『別想隱瞞我你這油膩的雜種，跟我說實情！』

『那都不關你的事，布萊克。』賽佛勒斯冷言冷語說。『你的工作就是在這裡留守，這大概是你唯一做得好的事。看看你這落魄模樣，十足的酒鬼。』

天狼星露出犬齒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你這虛偽的食死人。』他摸索身上尋找魔杖。『你這卑鄙、骯髒、舔佛地魔鞋子的走狗！』

『閉上你骯髒的嘴！』石內卜一向低沈的嗓音散發濃郁怒氣。『就算你跟著去魔法部也幫不上波特的忙，你連魔杖都拿不穩！』

『去你媽的。』終於找到魔杖的天狼星逼問。『哈利在魔法部嗎？』

『每個人都去了。』石內卜故意用傲慢的語氣說。『對鳳凰會有貢獻的人都去了，但不包括你，布萊克。你只能在這裡把自己喝得爛醉，讓酒精燒壞你腐爛的腦袋。』

被激怒的天狼星以過大的動作揮動魔杖發射詛咒，賽佛勒斯右手揮動魔杖輕鬆擋掉，左手緊抓住長袍的左胸。然而前者似乎不在意與宿敵之間的新仇舊恨，他推開石內卜，蹣跚著腳步往樓下衝。石內卜立即跟上，從背後一把抓住天狼星的肩膀。『放開我！』天狼星用力揮開對方。『我會證明給你看，鼻涕卜。我會證明給你看。』

『證明什麼？』石內卜不放鬆在後方跟隨。『證明你有毀壞自己生命的能力嗎？』

『證明我會有所作為！』已經衝到大門邊的天狼星轉身對史萊哲林吼叫。『證明我不輸給任何人，誰都不准看不起我，尤其是你，石內卜！我不會輸給一個食死人！』

就在天狼星轉動門把的一瞬間，賽佛勒斯的魔杖迅捷挑動，同時低聲唸著。『Stupfy！』

紅色光束擊中來不及反應的天狼星，銀灰色的雙眼不可置信地瞪大，砰地一聲，天狼星倒在門邊。而蓋住布萊克夫人的紅色掛幔選擇在這個時候掉落，尖銳的哭號重新充滿石內卜的耳膜。

『忘恩負義的叛徒，不要臉的小雜種。』布萊克夫人雙手抱胸絕望地哭泣。『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殺了我的孩子。』

石內卜不耐煩地吼叫。『他還活著你這愚蠢的老女人。』他撿起掛帘熟練地覆蓋老屋主的圖像。

『以下犯上，以下犯上，酷刑咒懲罰，三天不准吃飯…』因為被紅布廉遮掩布萊克夫人的聲音逐漸淡去，最後終於消失，賽佛勒斯惡狠狠地怒視畫像，轉身站在天狼星昏厥的身體前，由上而下靜靜凝視。

天狼星變得很瘦，因此臉上的皺紋比同年齡的多也深。皮膚呈現不健康的蒼白，也許是因為營養不夠，底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不知從何時開始天狼星的身上就有褪不去的威士忌味，石內卜知道對方以這種消極又墮落的方式麻醉時不我予的悲憤。還有布萊克嚴重的黑眼圈，證明對方不佳的睡眠品質問題絕不是這一兩天才發生。

石內卜再度舉起魔杖讓布萊克昏迷的身體漂浮起來，就像兩年前他們在尖叫屋重逢時對方對他做的那樣。與天狼星做的不同，賽佛勒斯在指引布萊克的過程中沒有讓對方的身體受到任何損傷。他們來到天狼星的臥室門口，石內卜站在那盯著入口好一陣子，眼裡出現難以閱讀的情緒，接著深深吸一口氣，他走進那房間。

天狼星的房間一團糟，床邊地板擺放空酒瓶，床上凌亂撒著許多書本與雜誌—鳳凰會成員拿給天狼星解悶用的—地板散落穿過的沒穿過洗過沒洗過的衣服。石內卜懷疑怪角根本沒認真打掃。他把床上的書本撥到一邊，讓布萊克仰躺在床上，接著摸索外袍胸口的暗袋，拿出一只三角形的小玻璃瓶。賽佛勒斯撬開天狼星的牙齒，緩緩將瓶子裡的藥水灌進對方口中，同時按摩天狼星的喉嚨，直到瓶子裡的東西完全消失在另一個巫師的口中。

喝了藥水的天狼星眉間的皺紋逐漸減緩，一陣子後竟傳出平緩的呼吸聲。石內卜站在床邊看了一陣子，一言不發開始舞動魔杖把房間裡的垃圾變不見，移動家具讓它們回到適合的位置，然後打開窗戶讓外頭涼爽的晚風吹進房間驅趕裡頭不好聞的氣味。完成這一切之後賽佛勒斯坐到窗邊，沉默地盯著夜空。

也許晚一點阿不思會跟他分享魔法部發生的事，但雙面間諜明白為了避開風險，校長通常不會透露太多。他只需要執行被分派到的任務，無論是鳳凰會這邊或食死人那一邊。回想今晚發生的事，他知道自己不該那樣挖布萊克的瘡疤，激怒對方跟自己動手，畢竟除了讓自己受苦之外那種行為對布萊克而言根本無足輕重。

他轉頭越過肩膀望向已經在床上睡得發出鼾聲的布萊克，嘴角彎出一絲苦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