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tri 的 HP Slash 創作

大廳裡的腦內激盪維持很久，當天狼星忍不住打瞌睡又醒來之後，已經接近清晨。大多數的人撐不住疲憊直接躺在地上睡著，只有米奈娃、穆敵、茉莉以及葛來分多三人組剩下的兩個仍然醒著。今天是月圓之日，雷木思回去待在他的房間。

天狼星伸了個懶腰，揉揉雙眼，打個大哈欠。「結論？」他問。

「已經派人去調查了。」穆敵疲憊地說。「如果今天還沒有結果，我會去跟石內卜談。」

天狼星的肩膀緊繃，看往米奈娃，後者悲傷地搖頭。「那是最後的辦法，天狼星。我們會立刻救他回來。」

「我痛恨照佛地魔的意思做事，讓他得到他想要的。」天狼星沈著臉說。「我痛恨承認失敗。」

沒有人說話，哈利的綠色眼睛望向他的教父，露出一個不快樂的微笑。「我應該跟榮恩在一起的，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沒有人能夠預先知道會發生什麼。」獸足給哈利一個力氣十足的擁抱。「等待好消息的過程先吃些東西吧。」

天狼星其實沒有胃口，但仍然強迫自己吃一片土司喝一杯南瓜汁，在另外幾個兒子的勸說下茉莉吃了幾口香腸後就不願意繼續。

「榮榮可能正在挨餓。我怎麼吃得下。」說完這些的茉莉又開始哭泣。

氣氛非常不愉快，天狼星覺得快喘不過氣，決定去校園繞繞。他走向大門，清晨的逆光中看見兩個身影搖搖晃晃往他們的方向，其中一個是今天負責防守大門的正氣師，另一個又高又瘦，看起來很像……

「榮恩？」天狼星大叫。

背面傳來茉莉的尖叫，然後他被擠到一邊，目瞪口呆看著那模範母親衝上前抱住歷劫歸來的兒子。榮恩看起來很憔悴，但沒有受傷的跡象，只是受到驚嚇。他被簇擁著進入大廳，麥教授變出一張長沙發讓榮恩躺下，同時通知龐芮夫人前來檢查。榮恩大口喝他的母親遞上的溫開水，握著杯子的雙手使勁地打哆嗦，臉上跟身上骯髒的袍子被濺得濕透。茉莉愛憐地撫摸她的小兒子的紅色頭髮，眼淚又拼命往下掉。

「你真的嚇壞我了，寶貝。」茉莉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用問題轟炸榮恩的不止他的母親，包含妙麗、包含哈利、包含他的雙胞胎哥哥、包含阿拉特．穆敵與麥．米奈娃。每個人都想參一角，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提問能得到答案，每個人都想知道榮恩發生什麼事。

「我沒有離開學校。」榮恩虛弱地說。「我看到一個櫃子，裡頭發出亮光，才靠近沒幾步就被吸了進去。那個感覺好像……好像港口鑰。」

如果這是真的，霍格華茲裡出現很大的保全漏洞。阿拉特低聲跟金利．俠勾帽交代好幾句話，後者臉色沈重頻頻點頭，接著離開大廳。

「不，他們沒有虐待我。」成為眾人關心焦點的榮恩在這裡停下來，看了看大家期待的眼神，原本嚇呆的表情忽然擰成扭曲的疼痛。「啊，他們抓住我的時候有比較用力，我好像扭傷腳踝了。」他嘶嘶作聲，茉莉立刻蹲下檢查榮恩的腳。

「不要說謊，羅納德．衛斯理。」妙麗．格蘭傑厲聲說。「他們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也許原本妙麗的用意是希望得知他的男友究竟遭受怎樣的虐待，但顯然得到另一種結果。榮恩的耳朵瞬間轉紅，說起話也結結巴巴。「沒，沒有，妙麗。」他說。「他們沒有對我做任何事，甚至還讓我吃了些麵包，我很好。」

妙麗擔憂的表情轉成慍怒，接著發出一聲啜泣。「你讓我們這麼擔心，我還以為你這次死定了。」

榮恩伸長手臂抱住哭哭啼啼的女巫，把她的頭顱壓在胸前。「再也不會了，妙麗。」他說。「別哭，我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他們為什麼放你回來？」天狼星尖銳地提問。

榮恩呆呆張開口，然後搖頭。「我不知道。」他聳肩。「跩哥．馬份他爸走進關我的地方，告訴我可以回家了。然後他帶著我幻影回到禁忌森林，直接在霍格華茲大門口。」

天狼星往後退開幾步，眉頭擰在一起。他聽見穆敵正在問榮恩知不知道被抓到的地點，附近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標，是在馬份莊園還是禁忌森林。他扭過頭越過人群，沒有人注意到他的離開。

地窖門口，天狼星敲門，沒有回應；拍門，沒有回應；他使勁推門，打開了。石內卜沒有鎖門，非常不石內卜的作風。葛來分多走進光線不充足的魔藥學教授寢室，點亮牆上的照明，環視周遭。

每一樣東西收得乾乾淨淨，就像從未被使用過。石內卜的書桌上連一張羊皮紙也沒有，書櫃裡的書倒是整整齊齊按照字母排序。壁爐裡沒有餘燼，角落沒有推放的大釜。床單上沒有一條折痕，棉被摺得像豆腐乾一樣放在床沿，兩個大枕頭並肩擱在棉被身邊。天狼星打開石內卜的衣櫃，裡頭清一色是黑色的長袍，有條有理地掛在架上。放內衣褲的小抽屜裡疊得整整齊齊的四角褲與冬天保暖用的羊毛內衣排得像數學公式般有條不紊。

天狼星慢慢坐在房裡唯一的椅子，右手大拇指與食指揉捏雙眉之間。這空著的房間很明白宣示了一件事——房間的主人已經遠行，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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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足邁開腳步在草地上奔馳，金黃色的葉子在他的身後飛揚，捲起漫天黃沙。秋天的日照暖洋洋打在身上，這個時間最好的休閒應該是睡個下午覺，而不是在禁忌森林裡像條瘋狗般無目標亂竄。可是他管不了那麼多，重兵管制的霍格華茲總部像一副巨大的棺材，悶得天狼星幾乎要喘不過氣。他需要呼吸新鮮空氣，需要奔跑，需要甩開亂糟糟煩人的思緒。

阿拉特派出去的人回報的結果都是找不到任何食死人陣地，而在知道榮恩．衛斯理平安歸來之後所有的人都撤回鳳凰會總部。天狼星告訴大家石內卜失蹤的事，並且直指這跟榮恩可以那麼快就毫髮無傷地回歸有關。米奈娃大驚失色，雷木思喃喃咒罵，穆敵一開始不相信，但在米奈娃的堅持下重新派人搜尋。被派出去的正氣師們明顯很不樂意，他們忙了一整晚，更希望能回到床上休息。

只是石內卜。某個正氣師說。他大概正躲在某個黑漆漆的地方玩黑魔法或者搞他那些黏糊糊的魔藥。

天狼星不想回憶大多數人的反應。比起發現榮恩失蹤時的驚慌失措，幾乎要翻掉整座霍格華茲的全體動員，他們頂多是不痛不癢地喔了一聲又回到原本的日常作息。

「終於不用再看到他那張酸溜溜又醜不拉機的臉。」獸足離開學校時聽到李．喬丹正這樣跟一個女孩兒說。「他不在對大家來說都是好事。」

「閉上你的臭嘴，李。」天狼星當時大聲斥喝。「要不是石內卜幫忙傳遞消息這裡有一半的人早就死了。」

那群年輕人總算知道該羞愧地低下頭溜回城堡裡，只有站在三英尺外的雷木思對天狼星揚起眉毛。

「一個字都別說，月影。」天狼星對欲言又止的狼人舉起一根手指。「我現在沒那個心情。」

黑色的獵犬在森林深處的某塊大石頭邊停下喘氣，後腳撓了撓耳後。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場景。他與哈利踏進食死人的圈套，眼看就要擋不住攻擊，站在佛地魔身後那個又高又瘦戴著銀色面具的食死人忽然奔上前，一手一個抓住兩個葛來分多，在佛地魔還沒來得及反應時帶著他倆搭預先準備好的港口鑰回霍格華茲，佛地魔甚至連魔杖都沒來得及舉起。天狼星記得佛地魔當時既錯愕又憤怒的表情，相信佛地魔一定嚴重覺得被石內卜羞辱。

佛地魔可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偽君子，他一定會讓石內卜加倍奉還。

到現在獸足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昨晚就這樣相信石內卜的謊言，相信對方絕不可能離開霍格華茲。他怎能忽略石內卜就是靠那張善於撒謊的嘴遊走在食死人與鳳凰會之間？他又怎能忘掉石內卜老是怕被人知道他其實嘴硬心軟。石內卜還有臉說自己不是高尚的人。真是見鬼，天狼星在心裡罵了句難聽的髒話。只有像石內卜這樣卑鄙又鬼祟的人才能臉不紅氣不喘當著天狼星的面說謊。

剝開石內卜的外皮裡頭一定藏了隻有著獅子耳朵的毒蛇。

天狼星趴在地上享受貼在大地之母的感覺，此刻只想當一隻狗，無憂無慮。不用想魔法界危機重重的局勢，不用想哈利．波特的安危，不用想賽佛勒斯．石內卜可能的下場。他讓風吹動長長的毛皮，讓鬍鬚感受森林空氣的清甜，讓眼皮沈重地垂下，讓自己陷入無知覺的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