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tri 的 HP Slash 創作

躲在隱形斗篷裡的天狼星走在桑派身後，魔杖壓在後者的腰上。他們往禁忌森林更深處更陰暗的地方走了好一陣子，終於桑派停在一棵佈滿爬藤植物的大樹前。他的魔杖用一種奇特的頻率敲打那樹，巨大的樹根蠕動往兩邊移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穴。桑派走了進去。

洞穴不長，很快他們便通過來到一片巨大且被許多高樹環繞的空地，搭了一些帳篷。看守入口的兩個食死人看了看桑派，其中一個叫住他。桑派僵在原地，天狼星的手掌冒汗。

「喂，史坦。」那食死人說。「你的臉色不太好，怎麼了？」

天狼星希望桑派能回答得合理一些，沒想到另一個守衛竟笑了起來。「你又吐了吧？」他說。桑派露出一個皺巴巴的苦笑。「快進去跟高爾換班，那貪吃鬼等不及要吃飯了。」

「我立刻去。」桑派緊張且小聲回答。另兩個食死人把他的緊張當作是因為又得到牢房看守石內卜所造成，一齊笑了起來，同時叨唸著真是個膽小鬼。

天狼星吁一口氣，魔杖往前戳了戳。「你做得很好。」他以氣聲悄悄地說。「快點兒走吧。」

桑派沿著邊邊角角走，經過幾座帳棚沒引起太大注意，只有少許幾個人跟他打招呼。天狼星觀察四周，知道為什麼他們找不到這個食死人基地。這個地方不大，周圍隱約發出灰色的銀光，這樣強大的隱藏咒應該來自佛地魔之手。

他們抵達位於營地的東南角，那裡有一個非常普通的藍色帳棚，門口站著兩個表情嚴肅的年輕食死人，看見桑派時右邊的那個舉起左手，大拇指朝後指向帳棚裡。

「快去，我都可以聽見高爾的肚子發出的聲音了。」

左邊的那個彎起嘴角對桑派招招手壓低音量。「據說黑魔王在嘗試新的手法，你可不要吐在裡面。」

看來史坦．桑派的膽小是人盡皆知的有名事蹟，躲在隱形斗蓬裡的天狼星也忍俊不住。桑派喃喃地悄聲抱怨，帶領天狼星走進藍色帳棚。跟每個巫師的帳棚一樣，這個地方比外觀看起來大得多，但是裡面卻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東西，只有一個通往地下的樓梯。食死人對空氣指引那樓梯，鳳凰會成員從後頭小聲說話。

「安靜地下去，就跟平時一樣。」天狼星說。「別想引起騷動，在他們逮到我之前你會更早遭殃。」

桑派微弱地點頭，他們一前一後下樓。天狼星因為即將面對的事而緊張流汗，不知道底下有多少人，不知道石內卜的狀況如何，不知道還能控制桑派多久。這麼多的未知，這麼多的危險，這麼多的情緒。他舔了舔下唇。

樓梯的盡頭是一個方室，大小與樓上相同，四周牆上掛了魔法火把照得整間明晃晃如同白晝，天狼星很快看見桑派提到的那個小牢籠，天花板上懸掛的金屬圈，以及正中間的長桌子。那桌上目前仰躺一個男人，由黑色的長髮判斷應該就是石內卜。桌子旁站了一個食死人，正滿臉期待地盯著桌上的人看。

石內卜的外觀，正如同桑派所說，血肉糢糊，體無完膚，慘不忍賭。他渾身赤裸，放眼所及幾乎沒有一片完整的皮膚；雙腿扭曲，兩隻腳掌呈現紅紫色且腫大；手腳緊縛在長桌上，臉上蓋了一塊布遮住容貌。天狼星狐疑地皺眉，看不懂這是在做什麼。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清楚這是怎麼樣的酷刑。

石內卜臉上那塊布從邊緣慢慢淌著水，說明那已完全浸濕。他被陷在供氧不足的世界裡，處於隨時可能溺斃的恐怖中。因為求生本能，石內卜的胸口猛烈地上下伏動，急迫想從潮濕的環境裡汲取任何一點氧氣。突然間，他的臉正上方降下一滴水，啪地一聲打在蓋住臉的濕布上，石內卜全身用力抽搐一下，發出一聲窒息般的呻吟。天狼星看見對方身側緊握的雙手猛力打顫。

守在桌旁的食死人高爾咧嘴露出一個歡欣的笑容，抬頭看往較年輕的食死人，招了招手。

「你來了啊，史坦。」高爾說。

「我來換班，你，你去吃飯吧。」桑派說，走到遠離長桌的位置，天狼星靜悄悄躲在他身後的角落。

「不，我先不換。」高爾始終維持著興致高昂的模樣。「他就快崩潰了，我要親眼目睹那一刻。」

桑派朝長桌上的囚犯點了下下頜，提出疑問。「這是什麼？」

「你看不出來嗎？他被濕布整個蓋住口鼻，黑魔王說這會讓這雜種以為自己處在瀕臨溺死的痛苦。」高爾大聲介紹。「他現在聽不到我們，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跟水滴的聲音。尤其是水滴聲，據說他會被那個聲音搞到精神崩潰。黑魔王要我測量這雜種能撐多久，等他崩潰再呼喚他。我已經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可不想錯過那個時機。」

天狼星可以感受到桑派對這段敘述的畏縮。他拋下出發前穆敵與米奈娃叨唸長達三十分鐘，關於冷靜、勿衝動、見機行事等等的諄諄教誨，從斗篷內伸出原先一直抵住桑派的魔杖。

「咄咄失。」天狼星冷酷地對高爾說。

那個正沉迷於長桌上發生的酷刑而失去警覺的食死人哼都沒哼一聲便軟倒在地。

桑派雙手摀住嘴抑制驚叫，天狼星沒再理睬他，掀開斗篷一個箭步衝上長桌邊，快速扯掉蓋在石內卜臉上的沈重濕布。石內卜立即大口吸氣貪婪地奪取新鮮的氧氣，胸口劇烈伏動，一雙眼睛睜得老大，瞳孔散渙，眼神凌亂且迷茫地望著前方。天狼星試著弄開綁住對方的繩索，當他的手指觸碰到石內卜時，後者掙扎得如此用力就像離水的魚想試著逃離漁網一般。

「放輕鬆，石內卜。」天狼星低聲說。「放輕鬆，這樣我沒辦法幫忙。」

然而石內卜似乎沒聽見對方的話，口中持續發出巨大的喘息聲，胸口起伏幾乎換氣過度。天狼星這時才想到對方被施了魔法聽不見聲音，連忙將魔杖指向長桌。

「咒立停。」天狼星說。「你可以聽見我了嗎，石內卜？」天狼星伏低身體讓自己與魔藥大師面對面。「你認得我嗎？我是天狼星。天狼星．布萊克。」

突然能聽見聲音讓石內卜全身僵直，一雙黑得化不開的眼睛慢慢聚焦，終於停留在天狼星臉上。

「布萊克？」石內卜的嘴型說，眼睛裡有完全赤裸的疑惑、質疑、不敢置信。

「對，是我。」天狼星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我會帶你回去，但你得讓我弄掉這些繩索。」

石內卜的眼睛依舊大睜，似乎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天狼星會出現在這裡。但也沒再移動，安靜地讓天狼星鬆開綁住自己的束縛。完成之後天狼星脫下身上的長袍蓋在石內卜體無完膚的身上，從口袋拿出一隻小玻璃瓶旋開蓋子移到對方鼻子前。

「認得這個嗎，賽佛勒斯？這是你自己釀造的止痛藥。」天狼星溫言說。「喝下它你會覺得舒服一點。」

賽佛勒斯沒移開凝視天狼星的視線，微啟雙唇讓對方慢慢地將藥水倒入自己的口中。他困難地吞嚥，無血色的臉因為喉嚨的疼痛而稍微扭曲。喝盡之後石內卜的表情明顯舒緩，疲憊閉上雙眼。

「你為我而來。」賽佛勒斯的眼睛闔著，輕聲說。「天狼星。」而後沉沉睡去。

天狼星盯著長桌上巫師的睡臉好一陣子，雙唇抿成長長的一條線，直到聽見一個微弱又發顫的聲音。

「現在呢？」

葛來分多轉過頭，發現食死人桑派仍站在原本的角落，滿臉焦慮。老實說天狼星很驚訝，他原本以為桑派會在高爾被放倒的瞬間衝出帳篷求救。天狼星從頸子上拉出一條長項鍊握住巨大的墜子，俯身以另一隻手抱住石內卜熟睡的身軀。

「我要利用港口鑰回去。」天狼星說。「過來抓住我。」

桑派沒有移動，露出一個難以形容的表情。「這裡不能幻影。」他說。「港口鑰在這裡也沒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