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做什麼?」是水仙.馬份看見天狼星出現在馬份莊園說的第一句話。

天狼星挺直身體,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友好表情。「我們很久沒有聚一聚了,同是布萊克家的一份子,我想來拜訪妳,呃,敘舊。」他說。「堂姐。」

水仙一臉警惕,天狼星不怪她,真的。他們上一次見面應該是在--水仙結婚那一天。他本來打算要好好表現的,但是他喝了有些過量,跟太多個女孩子調情,跟父母大聲吵架,與來調停的獅子星互相推擠結果讓自己摔進水池裡。

現在的他並不為當年的他感到驕傲。

他以為水仙會趕他離開,心想著要如何死纏爛打。出乎意料,馬份家的女主人抿住唇,盯著他看了一陣子後,轉身邀請他進入屋子裡。

馬份家總是可以全身而退。不同於失去一切的布萊克家族,魯休思很早就把財產轉移到瑞士,也因為最後一刻倒戈幫助哈利,魯休斯跟他的獨子沒在巫審加碼上被判刑,只罰了些加隆了事。

天狼星進去會客室時魯休斯已經坐在裏頭喝茶讀報紙,看見他只有揚起傲慢的眉毛,唇角帶點兒戲謔的假笑,稍微點點頭當作個招呼。

天狼星坐在被安排的位置上,確認自己身上穿的巫師長袍符合馬份家的標準。他是布萊克家族的傳人,巫師世界純血家族間交流時應盡的基本禮儀他還是有的。

「我們之間沒什麼交情足以敘舊。」水仙優雅地坐在她的位置上,以優雅的歐洲口音說。「我猜你是為了預言家日報上頭的報導來找我們的?」

天狼星不喜歡被當作八卦的素材,但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否認。尤其魯休斯刻意拿高手上的報紙,讓頭版上的照片直接對準天狼星。

不知道誰拍的照片,角度抓得蠻不錯的。場景很明顯是昨天下午的食死人攻擊事件中,天狼星家附近的公園。照片裡頭的賽佛勒斯穿著單薄的T恤和居家長褲坐在地上,一臉憤怒又凶殘地狠瞪天狼星;照片裡的天狼星穿著工作服跪在賽佛勒斯的正前方,滿臉羞愧又悲傷地以哭紅的眼睛哀求地望著賽佛勒斯;介於兩人之間則是兩隻狗兒形狀的護法,一大一小緊緊依偎住彼此,互相舔來舔去,臉都貼在一塊兒了。

報紙的大標題是「在逃食死人毀壞公寓與公共設施」,底下則有另一篇報導的標題寫著「更生人天狼星向更生人賽佛勒斯求愛被拒」。

「嚴格來說,我不是更生人,我是被冤枉的。」天狼星認真地說。「無論那個報導寫什麼,都不是真的。」

水仙歪著腦袋懷疑地看天狼星。「上頭寫你跟賽佛勒斯同居,是假的?」

「呃--是真的,但是--」

「上頭寫你跟賽佛勒斯一同養育小孩?」

「嗯--算是真的吧,不過--」

「上頭寫你們去陽光沙灘約會還吃了頓燭光晚餐?」

「為什麼他們會知道這個?」天狼星惱怒地說。「對,那也是真的,只是--」

「你還說無論報紙上寫什麼都不是真的。」水仙嘲笑地說。

天狼星噘起嘴深深吸一口氣。「好吧。報導是真的。」他沉重地嘆口氣說,決定放棄爭辯。反正跟哈利他們的對談也一樣不順利,他一開始就不期待從馬份家獲得更多支持。「妳願意幫助我嗎?」

「幫助你什麼?」水仙問。「我印象中你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堂弟。你總是認為你比布萊克家的任何人都還了不起,你看不上身在其中的我們。」

好吧,以前做過什麼,現在就會獲得什麼回報。天狼星咬緊後牙槽忍受水仙.馬份的挖苦。如果這能彌補他當初在婚禮上的行為對水仙造成的羞辱,這是他應得的。

「我並沒有看不起任何人。」天狼星說。「我只是選擇我想要的方式過生活。」

「包括進入葛來分多?跟姑媽吵架?逃家?被家族除名?」水仙說。「跟外國麻瓜結婚生孩子?離婚躲在麻瓜倫敦當工人?跟一個惡名昭彰的前食死人同居養小孩?」

他真不知道平常時氣質端莊的水仙可以這麼尖酸刻薄。「從妳口中說出惡名昭彰的前食死人似乎不是很有說服力。」天狼星生氣了。「看看你的丈夫和兒子,賽佛勒斯只是沒有他們的狡猾與虛偽。誰沒有過去?他誠實認罪,他承擔該承擔的那一份,無論他曾經做過什麼都已清償完畢。他--他踏實過日子,認真完成分配給他的那份工作。他--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很好很好的--」

水仙和魯休斯都驚訝地看著他,而天狼星喘著氣,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推開椅子打算走人,卻聽到水仙平穩的嗓音。

「請坐下,天狼星。」水仙幾乎是溫柔地說。

「然後繼續聽你們羞辱賽佛勒斯嗎?」

水仙看著他的眼神可以說是憐憫了。「不,天狼星。」她說。「我不會羞辱陷入愛情的人。」

「什麼意思?」

「你愛他,賽佛勒斯,不是嗎?」水仙歪著腦袋說。「這不是你來找我的原因嗎?求愛被拒?」

天狼星看著自己堂姊的臉好一陣子,再看往始終坐在較遠處不發一語的魯休斯,後者回以一條揚起的眉毛。

「事實上,」天狼星重新坐回位子,喝了口茶。「我還沒開始求愛就被拒絕了。」

不知怎麼水仙笑了出來。「好吧,這倒是奇聞。」她說。「你要我幫你什麼?」

「幫忙安排我跟他見面。」天狼星說。「昨天分開後我就失去他的消息,我不知道上那裡找賽佛勒斯。我猜魯休斯應該知道。」

水仙與魯休斯互看一眼,再回到天狼星的方向。「哈利.波特的影響力更大不是嗎?」水仙的雙手放在膝蓋上,不帶惡意地說。「他的身份以及他的資源,你需要什麼難道波特不會幫忙?」

天狼星的手指輕輕撫摸長袍上的縫線,這是他的衣櫃裡品質最好的巫師袍子,對水仙和魯休斯來說,大概只是廉價的瑕疵品吧。

「哈利是葛來分多。」天狼星說。「他不能理解賽佛勒斯,賽佛勒斯也不會理睬他。你們都是史萊哲林,你們都學習黑魔法,你們都跟隨過佛地魔。你們互相理解。」

「你也是個葛來分多。」

「對,我是葛來分多,但我同時也是個布萊克。」天狼星正對水仙的眼睛說。「我的確不接受黑魔法跟純血榮耀那一套,但我--成長於其中。我認識史萊哲林們,我理解為什麼你們想學習黑魔法以及追隨佛地魔,我懂那是怎麼一回事。我只是不想參與,我走我自己的道路。」

「直直走進阿茲卡班。」坐在較遠方的魯休斯終於開口說第一句話。

天狼星看往魯休斯,對方回以平靜又冷酷的視線。

「對。」天狼星說。「我們都去過。」

他跟魯休斯跟賽佛勒斯都去過阿茲卡班,都從牢獄之災重生,論資歷天狼星算是老學長呢!他因為這之中的共通性與幽默感而笑出牙齒。

「如果我幫助你,我能從中得到什麼?」不愧來自布萊克家族以及史萊哲林學院,水仙相當實事求是。

天狼星大辣辣地往後坐,背脊貼在椅背上,姿態狂野又不失優雅,從方才的小心謹慎恢復成輕鬆自在的布萊克家族繼承人。

「就當作幫貝拉償還欠我的生命之債吧。」天狼星狡猾地說。「她殺過我一次,欠我一條命。她跟雷斯壯那邊都沒有後代,如果我依照純血家族的傳統要求償還生命之債,恐怕最終得落到妳的獨子,甚至下一個繼承人的身上。」

水仙嚴厲地瞇起雙眼,天狼星的雙手一攤,輕鬆地迎上對方的審視。

「你沒有加入史萊哲林真是太可惜了。」水仙最終說。

「我是一個布萊克就已經足夠了。」天狼星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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