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tri 的 HP Slash 創作

安置行李後賽佛勒斯繞行別墅一圈認識環境。屋子裡有一整個儲藏室的食材，魔法保持它們的新鮮；功能完善的開放式廚房，小型會議廳，配有大壁爐的起居室。但黑魔王沒有提供任何家庭小精靈，也就是接下來這一段不知會維持多久的同住時光只有他與布萊克。而基於他目前的身份是布萊克的僕人—賽佛勒斯從鼻孔裡嗤了一聲—看來家事與三餐都得由他負責。

對於十二歲就失去母親不得不與脾氣暴躁的酒鬼老爸相依為命的賽佛勒斯而言，做菜並不困難。縱使老石內卜多半處在於酒醉狀態，對入口的食物卻挑剔得很。不只一次因為晚餐不合意而對他的獨子大打出手，為此賽佛勒斯不得不學會料理美味的食物。也許是這個原因，成年後的魔藥大師盡量避開踏進廚房，畢竟在這場合發生過的回憶總是不太美好。

就像現在，賽佛勒斯站在爐灶前手指捏著一只湯圴攪拌鍋裡的濃湯，卻老想起十六歲那年暑假，托比斯‧石內卜將一整鍋熱湯往他頭上倒就因為年輕的石內卜忘記在湯裡加胡椒。那一天賽佛勒斯徹底覺悟無論他如何討好托比斯，他的父親都不會像其他人的父親一般疼愛自己。

他準備兩人份的晚餐，將它們放在托盤上，轉身竟看見天狼星．布萊克—或者現在該叫天狼星．佛地魔—斜靠在廚房入口。他暗想布萊克站在那裡觀察自己多長的時間。

「晚餐好了。」賽佛勒斯精簡說，揮動魔杖指揮一整盤食物飄到餐廳。

天狼星皺了皺鼻子跟在後頭，很快選定坐在最靠近托盤的位置。

「我在房裡就可以聞到香味。」他聽起來很愉快。

「因為你餓了。」

天狼星聳肩，沒等石內卜就坐便迫不及待吃了起來。食死人緩慢切割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晚餐，同時回憶之前布萊克的吃相。真奇怪，即便失去所有的記憶，天狼星的生活習慣卻毫無改變，無論是大口吃喝的方式，或是隨心所欲的坐姿。

「一直以來我都吃你做的菜嗎，賽佛勒斯？」嚥下最後一口濃湯天狼星問。

「不。」賽佛勒斯回答得很快。

「是嗎？」天狼星以餐巾抹嘴，意猶未盡地咂舌。「怎麼這麼合我的口味？」

因為流浪狗沒有選擇的權利。史萊哲林在心裡惡毒地下註解。

「也許是因為你不太挑食。」他換個方式表達相同的內容。

布萊克歪了歪腦袋。「不，我覺得我特別喜歡你做的，特別好吃。」他收拾自己的餐具走往廚房。「雖然我忘記很多事，但這是我可以確定的。」

有一瞬間，很短暫的瞬間，賽佛勒斯因為終於有人讚美自己的手藝而高興了一下，但他很快隱藏那個沒有必要的情緒。「早一點休息，明天早上要幫你複習魔法。」

天狼星的頭從廚房的門邊探了出來，嘴邊掛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所以明天就可以拿到我的魔杖嗎？」

「對。」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乾脆現在拿給我呢？」

「你太久沒使用魔杖，有可能炸掉自己的手指。」賽佛勒斯以帶些惡意的語氣說。

「哇。」天狼星說。「真酷。」他竟然哈哈大笑。「我父親一向這樣保護我嗎？」

賽佛勒斯沉默了一陣．「我不太清楚。」他說．「但可以確定他需要你。」

天狼星輕哼一聲。「被需要總不是壞事。」他自言自語說。「好吧，賽佛勒斯。晚安，明天見。」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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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吵醒賽佛勒斯時，他確定天還沒有亮。魔藥大師抓取擱在旁邊的黑色睡袍套在睡衣外頭，睡眼惺忪前去開門。沒有意外，把他從美好的睡夢吵醒的不是他人，正是他的新室友，死而復生的天狼星．佛地魔。

「你知道現在幾點嗎？」賽佛勒斯忍住大吼大叫的衝動。「這種時間吵醒我最好有很好的理由。」

天狼星睡褲下露出一雙裸足的大拇指互相摩擦。「唔。我以為你今天要開始教我使用魔法。」

「今天開始……」石內卜扭頭看向窗戶。「天還沒亮。」他說。

「那是因為今天是陰雨天。」天狼星實事求是地說。「六點了，賽佛勒斯。」

對魔藥大師來說，難得沒被失眠與惡夢所苦的睡眠在清晨六點就被中斷是相當難以接受的。「我們九點才會開始。」

「我做了早餐。」天狼星露齒而笑。「吃完早餐時間也差不多了。」

石內卜不知道哪一個比較恐怖。是布萊克幫他製作早餐這一件事，還是布萊克親手製作的早餐。也或者是布萊克完全忘記他們兩人之間的仇恨，對待他就像普通人一樣自然。

他們在桌邊落座，食用烤土司（只有一點燒焦）、炒蛋（有一點太淡，但是天狼星說這樣比較健康）與咖啡（過苦了，於是天狼星幫他加入大量的鮮奶）。天狼星詢問有關巫師的所有事情，賽佛勒斯盡可能回答。

「所以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騎掃帚？」在說明完巫師常用的交通工具之後，天狼星充滿期待地問。

賽佛勒斯認真思考了一陣子。

「也許，永遠都不。」他說。「需要使用平衡感、判斷力、智商之類的。對你而言太危險。」

天狼星想了想。「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不夠聰明？」

「是你的錯覺。」賽佛勒斯捲起嘴角假笑著說。

出乎魔藥大師的意外，天狼星竟然沒有氣得大聲咒罵，反而哈哈大笑。這樣的反應讓石內卜想起學生時期的布萊克與他的葛來分多朋友們在一起時，總是出現這樣爽朗又愉悅的大笑。這樣的表情從來不曾展現給史萊哲林們，尤其是史萊哲林的鼻涕卜。因為那是專屬於朋友的笑容，專門與朋友分享的快樂。

「雖然你否認過，但我認為我們以前一定是很好的朋友。」笑聲停止後天狼星說。「即使你是我的僕人。」

我們從來不是朋友。賽佛勒斯想這樣回應。我們是彼此憎恨的仇人。

「時間差不多，該開始你的第一堂課了。」取而代之食死人這樣說。

「太好了。」天狼星幾乎是從座位上跳躍著站起。「總算可以拿到我的魔杖。」

賽佛勒斯不太清楚黑魔王是如何取得布萊克的魔杖。但如果他能夠將天狼星毫髮無傷—好吧，也不算真正的毫髮無傷。某些程度來說布萊克的腦袋是壞掉的—從鬼門關拉回來，當然可以原封不動取回布萊克的魔杖。

天狼星伸出雙手恭敬且小心翼翼從石內卜的手上捧回十二吋長的木棍，瞪大雙眼讚嘆般欣賞自己的魔杖。

「它好美。」布萊克說。「這真的是我的？」

賽佛勒斯可以證實這確實是布萊克從十一歲就開始使用的魔杖。橡木製，龍的心弦，硬度比彈性高，適合快速施咒。布萊克施咒的速度的確很快，無論是正式或非正式的決鬥，石內卜常是吃虧的那一個。

他當然認得這個魔杖。有誰會忘記總是詛咒自己的魔杖？

「試著輕輕甩動。」賽佛勒斯柔聲說。「感受它給予的回饋。」

天狼星照做。魔杖頭流洩出一道銀白色的星粉，先環繞住天狼星一圈，接著飄流到魔藥大師那兒繞了一圈再逐漸消失。

天狼星睜大雙眼驚奇地看著一切。「真神奇。」他說，對賽佛勒斯露齒而笑。「我想這代表我倆之間有深厚的感情？」

「我想這代表你的魔杖很愛裝熟。」

天狼星又開始大笑。「你的魔杖呢，賽佛勒斯？」他一邊笑一邊問。「當你揮動它時會出現什麼？」

賽佛勒斯回憶十一歲在奧利凡德魔杖店第一次握住專屬於自己的魔杖的感動。揮動之後他的魔杖頂端什麼也沒有出現，然而店裡的每個人都能聽見一段旋律輕柔而優美的低聲音樂。

『你的孩子個性內向但是極富天賦是吧？』奧利凡德笑嘻嘻地對賽佛勒斯臉色不悅的母親詢問。

他不記得母親如何回答了。那天出門前愛琳．石內卜才跟托比斯．石內卜大吵一架，情緒正不好，恐怕沒心情理會其他人對自己兒子的讚美。

石內卜從袖子裡抽出魔杖，試探性地輕輕揮動。一縷銀黑色的星粉滑了出來，環繞住他與天狼星。他迷惑地皺起眉頭。

「奇怪。」賽佛勒斯低聲說。

「你也有一個愛裝熟的魔杖。」天狼星模仿石內卜的語氣說。「我們的魔杖剛好一對。」

賽佛勒斯怒氣騰騰橫了葛來分多一眼。「不要浪費時間。」他說。「到庭院去。我們得快一點喚醒你對魔法的記憶。」

他們從最基本的項目開始練習起。飄符咒、開鎖咒、簡單的變形咒等等。天狼星對魔杖與咒語的掌握比賽佛勒斯預期的還要迅速，畢竟他曾經是個巫師，魔法的使用只是喚回肌肉記憶。偶爾石內卜甚至以為對方還保留這方面的記憶。

中午史萊哲林製作簡單的三明治當作午餐，兩個高大的男人坐在庭院裡的石階梯上用餐。如果問賽佛勒斯的意見，這實在不體面又沒禮貌，絕對不可能是他的選擇。可是天狼星—身為黑魔王的兒子以及食死人的少主—覺得這樣比較輕鬆自在。而且不知道是多久沒吃過人類的食物，天狼星狼吞虎嚥的同時還不忘稱讚賽佛勒斯精湛的手藝。

「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美味的三明治。」嚥下最後一口之後天狼星說。

「我以為你已經忘記這輩子大部分的事情了。」賽佛勒斯低滑的嗓音回應。

「聽起來就像是你在埋怨，賽佛勒斯。」天狼星嘻皮笑臉，讓魔杖在手指間轉動。「是不是因為我忘記我們之間的過往情誼讓你很不爽？」

石內卜幾乎就要翻白眼了。

「相信我。我們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過往情誼。」這句話再誠實也不過，但是布萊克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相信。

「是是是。」那個討人厭的葛來分多漫不經心說。「總有一天我會想起來我們之間的事，在那之前你就不要為了這個不開心了。」

「我並沒有……你要去哪裡？」賽佛勒斯大步追上從石階一躍而起的天狼星，後者正往庭院邊的倉庫走去。「你要找什麼，天狼星？」

天狼星停下來等待史萊哲林。「掃帚。」他正經地說。「該幫我複習飛行課了。」

「沒有這堂課。」

「我想記起騎掃帚的感覺，我想去附近兜兜風。現在不是休息時間嗎？」布萊克說。「我要怎麼利用休息時間是我的自由吧？」

這很難否認。「我被授命要保護你的生命安全。」賽佛勒斯說。「你不能進行可能會折斷脖子的活動。」

天狼星想了一下。「聽起來很刺激。」他笑著說。「我更想去了。走吧，賽佛勒斯。我們一起飛。」

「如果你受到任何損傷甚至摔斷脖子，」或者逃走。「你的父親會殺掉我。」

被爽快地殺死算是仁慈的結果，可惜佛地魔一向不太慈悲。這個時候他不願想像更可怕的下場。

「所以我才約你一起。」天狼星揚起一雙眉毛。「你是厲害的巫師，跟你在一起我會很安全不是嗎？」

布萊克總是這樣。賽佛勒斯抿緊雙唇並怒視對方。不遵守規則，破壞規定。越是不允許的事越愛嘗試；越是刺激的行為越想挑戰。不管有沒有喪失記憶，布萊克骨子裡就是個衝動又沒有腦袋的蠢蛋。還沒到上戰場面對鳳凰會的那一天，他就會弄死自己——就像他死在魔法部那次一樣——這一回還會順便拉賽佛勒斯陪葬。

看見石內卜沒有回應，天狼星聳了聳肩，轉過身打算繼續前行。賽佛勒斯猛地伸手拉住他的上臂，使得兩個人互相靠近。

「如果你能保持專心學習，一週後我就親自教你飛行。」

這麼近的距離賽佛勒斯發現布萊克真的比他高一些，所以對方目前正低下頭對自己驚訝地眨眼。他也發現不惡作劇或者不嘲弄自己的天狼星，雙眼明亮，睫毛極長，稍微上揚的唇角使得臉部線條更加柔和。

天狼星看起來……非常英俊。

「一言為定。」天狼星輕聲說。舉高沒被抓住的那隻手，伸出一根小指，像小學生那樣對賽佛勒斯勾了勾。

賽佛勒斯瞥了那手指一眼，嫌棄地垂下唇角。「這太幼稚了，天狼星。」

「來嘛！賽佛勒斯。」天狼星幾乎是在賽佛勒斯的臉頰邊說話，後者可以感覺到溫暖的吐氣。「勾一下手指又不會怎麼樣。」

通常石內卜不會做這麼幼稚並且有損形象的行為。不過這是黑魔王的兒子。他告訴自己。他得照對方的意思辦事。於是魔藥大師也伸出蒼白的小指，快速地讓兩人相碰。他聽見布萊克低沈的笑聲。

「滿意了？」魔藥大師沒好氣說。

「是。」天狼星笑著說。「你可以放開我了。」

這個時候賽佛勒斯才發現自己始終抓住布萊克。他迅速放手，往後大退一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沈下臉色看往旁邊。

「接下來該讓你練習更進階的魔法，別想再找藉口偷懶。」

「賽佛勒斯。」

「又怎麼了？」

天狼星語氣輕快。「你臉紅了。」

石內卜怒視笑嘻嘻的葛來分多，忿忿不平轉過身子，長袍在他身邊翻騰起黑色的浪花。「快走，不要說沒有意義的廢話。」

在他身後是天狼星．悿不知恥．布萊克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