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tri 的 HP Slash 創作

醫院廂房裡一個床位都沒有，天狼星找到一個角落，輕手輕腳將賽佛勒斯的身體擱在地上。他施放更多咒語在對方身上，反手拉住一個路過的聖蒙果巫醫。

「幫個忙。」天狼星扯住對方的袍角不願意鬆手。

那年長的巫醫低頭看了眼賽佛勒斯被血浸濕的脖子與黑袍子。「這是石內卜嗎？」他問。

「對，他是。」天狼星說。

巫醫猶豫了一小會兒才蹲在天狼星身邊，輕握住賽佛勒斯的右手手腕一陣子。「他傷得很重，魔力幾乎都流光了，恐怕……」

天狼星打斷對方。「救他。」他說。「求你。」

他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但天狼星就是不想要石內卜死掉，即使還沒確認對方是不是他的靈魂伴侶。他只知道隨著史來哲林逐漸逝去的魔力與生命，他的心也像正被撕開一樣，空洞洞地，一縷不剩。他無法放任這個男人就這樣離去。

巫醫在賽佛勒斯身上施放一個又一個治癒咒，找來一張空床讓病患躺上，交給天狼星一瓶魔藥，吩咐他，「每隔半小時餵他喝一瓢。」

天狼星解開賽佛勒斯的上身衣襟、袖釦、靴子。石內卜靜靜躺在那兒動也不動，可喜的是頸上的傷口終於止血，呼吸雖然微弱卻依然存在。他遵循醫囑撬開石內卜的牙齒灌入魔藥，按摩喉頭好讓對方能嚥下。醫院廂房很熱鬧，受傷的疼痛的哭泣的環繞四周。天狼星隱約聽見人們在說哈利獨身參赴與佛地魔的會面，隱約聽見傳說救世主男孩已經死亡，隱約聽見食死人大軍攻進霍格華茲。

他發現他不是那麼在意。

不曉得過了多久，四周的混亂逐漸平息。天狼星抬頭環視，醫院的人已經沒那麼多。他詢問不遠處的另一個病患家屬，對方告訴他聽說那個人已經被哈利．波特殺死。

看來大家都去大廳慶祝了。

天狼星伸手去探賽佛勒斯的鼻息，確認對方的脈搏，今晚第一次放鬆下來。他轉了轉緊繃的肩膀，目光慢慢移到賽佛勒斯穿著短襪的雙足。他之前沒心思去想這件事，但既然現在賽佛勒斯的生命危機已解除，他可以花點時間來天人交戰是否該偷看魔藥大師是不是真的白腳。

其實根本不需要天人交戰，他一定會看的不是嗎？

天狼星移動到靠近賽佛勒斯的腳邊，毫不遲疑拉低兩雙黑襪子。

他終於看見那個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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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捧著一大盤食物走近霍格華茲的醫院廂房，用肩膀推開門。

「我送晚餐過來了。」他大聲宣佈。

從他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看見，背光之下映在病床幔廉上兩個緊貼的人影猛然分開。其中一個伸長手臂摸了摸躺在床上那一個的頭髮，從椅子上站起拉開綠色的布廉。

這就像看見自己的父母在親熱一樣尷尬。雖然哈利沒有父母，但眼前這一對基本上已經可以算是。他低下頭假裝檢查托盤上的牛肉片，巴不得能扔下晚餐立刻逃走。

「謝謝你，哈利。」天狼星從他的手上接過兩人份的食物。「這樣麻煩你。」

「這幾天小精靈很忙嘛！我只是順手之勞。」哈利乾笑著說。「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

「你不過來跟賽佛勒斯打個招呼嗎？」

其實他不是很想。「當然。」哈利說，抬高沈重的雙腳移往病床邊。「嗨，教授。你看起來……好多了。」

他的魔藥學教授依然蒼白，兩隻眼睛炯炯有神，正以哈利見過最輕蔑的眼神瞄著他。蛇咬留下的疤痕非但沒讓石內卜變得可憐兮兮，反而更令人畏懼。這可是從那個人手中死裡逃生的證據，沒有人敢以不尊敬的眼神直視那咬痕。

只是目前吸引哈利注意的不是那個咬痕，而是另幾個咬痕。位於石內卜尖銳的下巴處，以及刻薄的唇角，以及蛇咬留下的痕跡旁。

哈利真的不想知道那些是怎麼來的。

似乎察覺年輕葛來分多的視線停留，石內卜皺起眉頭舉手觸碰雙唇，接著整個人完全僵在那兒。「葛來分多扣十分。」魔藥學教授氣沖沖說。

「為什麼？」哈利大叫。「我什麼都沒有做。而且現在還是暑假啊！」

「為了你對師長的不敬.」賽佛勒斯嚴厲地說。「現在，立刻離開，否則我將再扣分。」

旁邊誇張的笑聲來自天狼星。「別這樣，老蝙蝠。」他說。「哈利為我們送晚餐，不要為難他。」

「不要裝作這不是你的錯，你這愚蠢的老狗。」魔藥大師將怒氣轉往年長的葛來分多身上。

「我做那些的時候你可沒有反對。」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的教子那麼快就會過來。」

「所以想要早一點吃飯又是我的錯了？」天狼星雙手抱胸。「抱怨飢餓的人分明就是你。」

「我一點兒都不餓。」石內卜的音量提高。

「剛才你舔我耳朵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閉嘴，布萊克。」賽佛勒斯咬牙切齒。「我明天就要出院。」    

「好啊。」天狼星說。「反正我的東西早都搬到你的蝙蝠窩去了。」

哈利逃命般離開醫院廂房，真不明白龐芮夫人如何能忍受這兩人三不五十的爭執。路平教授曾告訴過他，天狼星跟石內卜之間的這種鬥嘴是專屬於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

「但他們是靈魂伴侶啊。」哈利那個時候問雷木思。「他們不是應該很愛對方嗎？」

「任何伴侶都可能吵嘴，無論是否恩愛。」狼人一邊吃巧克力一邊說。「天狼星和賽佛勒斯是很特殊的一對。可能他們根本是梅林的某種惡作劇。」

「梅林幹麼要這樣做？」哈利摩搓自己的右腳踝，那裡有幾個淡色的文字，他從來沒給任何人看過。「一開始就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雷木思聳聳肩。「不知道。但你不覺得，就因為他們曾經經歷過的那些仇視與敵對、尋找與發現，他們才能更珍惜彼此嗎？」

「就像你跟東施？」

「就像我跟東施。」

哈利笑出聲音，從坐著的階梯上跳起拍拍屁股上的塵沙。「好吧。無論如何石內卜教授能活下還是讓人高興。真不敢想像天狼星失去靈魂伴侶該有多悲慘。」

每個巫師的靈魂伴侶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註定。那可能是一首詩，可能是幾個單字，或者幸運地，是一個完整的名字。有的人很年輕就能與伴侶相識，有的人卻得耗費數十年。有些人因為失去耐心而勉強與不合適的對象結合，有些人則在彼此相認之前就已失去。

天狼星知道自己不是最幸運的那一種，但也不是最不幸的那一個。他與他的靈魂伴侶或許此生都會這樣吵吵鬧鬧不得安寧，但那正是他們的相處方式，獨一無二，絕無僅有。

他愛賽佛勒斯，賽佛勒斯也愛他。這已足夠。